然后她看见阮棠把应覃拉到一边,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又拿着梳子给他打理发型。少年乖乖坐着方便她的动作,甚至还用一只手虚虚环着她,怕她踩到长裙的裙摆而摔倒。
阮棠替他整理完了头发,放下梳子,然后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左右看了看。
好像也不用再多做什么——男生上台的化妆没那么复杂,应覃又长成这样,即使什么都不做,颜值都要胜过别人太多。他皮肤很白,五官Jing致,睫毛不用刷就很长,在她的注视下忍不住轻轻颤动。
唯一可能有些欠缺的是,唇色有些浅淡,在台下可能有些看不清楚。阮棠想了想,折回去找了根棉签,又拿出了自己的口红,捏着他的下巴给他涂口红。
舞台妆总比日常妆要浓很多,但即使是这样,她也非但没有显得俗气,甚至还显出一种平时少有的靡丽来,格外……惑人,尤其是眼尾那颗浅浅的泪痣,若隐若现,宜喜宜嗔。
因为要帮他涂口红,她弯了腰低头凑近。他被她抬着下巴,不得不和她对视,满脑子都只记得她眼尾的泪痣和又长又翘的睫毛。
直到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少年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又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唇上。
她给他用的,是她自己的口红——尽管她现在用的是棉签。
她平时纯色也浅,是娇嫩又柔软的粉色,但现在——雪肤红唇,少年喉结滚动,目光闪烁不敢再看,却又不敢乱动,僵坐在椅子上,耳根通红。
阮棠给他涂完了口红,最后在端详了他一会儿,觉得很满意,点点头退开了些,收好自己得口红:“好了。”
应覃抿了抿嘴唇,唇膏的触感让他有些不自在,但下一秒又想起……这是她用过的口红、甚至她现在唇上也是同样的颜色,顿时就又不敢再轻举妄动。
还有两个节目轮到他们。阮棠取好了自己的小提琴,在他身边坐下。
她从后台幕布的缝隙悄悄看台上的节目。
应覃在看她。
可能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注视,她看起来浑然不觉,依然还在看舞台上,一双杏眼睁得乌溜溜的,又可爱,又勾人。
主持人终于报幕到了他们的节目。
阮棠站起了身来,回过头叫他:“小覃?”
她一只手拿琴一只手拿琴弓,腾不出手来牵他了。
少年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他长得很高,一步就跨到了她的身侧。后台灯光很明亮,他投下的Yin影将她完全笼罩住。
下一秒,他弯下腰,替她提起裙摆:“姐姐,小心。”
主持人报幕结束,台上灯光已经全部暗了下来。他们上了台,应覃就这样替她提着裙摆、送她走到了舞台正中央。
台上没有灯光,应覃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看到阮棠对着他笑了一下。
他也抿着唇笑了一下,最后替她整理了一下裙子,这才去了舞台另一侧的钢琴前坐下。
台上灯光亮起。
两束追光,一束光下是抹胸长裙的昳丽少女,一束光下是衬衣挺括的殊色少年。
鸦雀无声,甚至像是所有人都不自觉为台上的人放轻了呼吸。
琴声响起。
出乎意料地,是每一个人都耳熟能详的旋律。
是《梁祝》。
小提琴与钢琴缠绵辉映,如泣如诉,哀婉中却又像是存着希望的曙光——舞台上干冰制造的雾气缭绕中,少女裙摆和少年衬衣上绣着的蝴蝶若隐若现,像是真正振翅欲飞的彩蝶、久久徘徊不去。
少年借着朦胧雾气看向舞台中央——他的位置比阮棠更靠后一些,离得近却能看得清楚,比起裙摆上的刺绣,她拉动琴弓时,动作间背后微微翕动的蝴蝶谷,才更像是翕动呢蝶翼。
蝴蝶就停在他的心口。蝶翼颤动的频率,就是他心脏跳动的频率。他觉得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在为她跳动,在为她每一个笑容、甚至是每一个眼神,而心如擂鼓。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四舍五入就是间接接吻了!
第34章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懂音乐, 但没有人会觉得无聊听不懂——这是这首选曲最大的优势,因为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过《梁祝》,每一个人都对这一段旋律、这一段故事耳熟能详。
整个礼堂台下鸦雀无声, 只有台上的小提琴和钢琴声交缠辉映, 只有台上的少年和少女动人心魄。
一直到阮棠放下琴、应覃起身走到了舞台中央,台下的观众才恍然惊觉琴声已经止住,如梦初醒似的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台上的人鞠躬谢幕。
这天连作业都没有布置,向来都是一中难得放松的日子,于是台下的同学们也就难得放肆,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起了“再来一个!”的安可声。起初还是只有一两个人, 渐渐地附和的人越来越多, 呼声几乎一路响到后台。
阮棠在舞台侧面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