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这副毛衣衬衫的模样,倒确实十足像是言情剧里乖巧可爱的小学弟了。
阮棠带着他一路出了礼堂:“文艺部说,钢琴独奏怕有些单调,让我加入改成和小提琴合奏。”
阮棠本来最后还有一句“介意吗?”没说出口,刚停顿了一下,就见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又shi漉漉的,嘴角使劲抿住却还是又忍不住上扬,她干脆就把这三个字又给咽了回去。
好像也没必要再问了,答案很明显了。
阮棠把他拉到了学校的琴房。
学校有五六间琴房,学生可以申请借用。阮棠因为练琴,长期借用了一间,钥匙还在她手里。阮棠开了门,她的小提琴平时也锁在这里。
阮棠开了门进去,一边去拿自己的小提琴,一边随口问:“你们班里的同学没叫你一起去跳舞吗?”
少年脸上一下就红了。
阮棠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她过来之前秦晏晏给她拍小视频了,高一六班的舞蹈还挺大胆,女生都是短裙热裤,相较而言男生虽然穿得还算平常,和女生们却也有不少堪称热情的互动。
这个节目也顺利入选了——一中并不像外界想象中的那样严苛、一心学习不近人情,相反氛围一向都是相当开放的。
如果应覃也参与了,可以想象闭幕式当天的舞台效果会如何。
“他们叫我了,”少年坐在琴凳上,垂下眼帘看她蹲在地上打开琴盒,轻声回答,“我不会跳。”
他不会跳,当然也不怎么想跳,但同学都眼巴巴看着自己,于是他犹豫着提出自己会弹钢琴。
其实班里会弹钢琴的当然也不只有他一个,不过之前征集报名的时候也没人提出乐器类的节目,于是高一六班的文艺委员就顺理成章地给他报上了节目。
阮棠抱着琴回头:“是吗?你们班的舞蹈很有意思,其实还挺想看学弟跳的呢!”
她每当句尾带着语气词的时候,咬字似乎总是不自觉地更软糯一些,听起来甚至像是亲昵的撒娇。
少年脸上本来就还没消退的红色一下子又深了一个度,甚至都一路蔓延到了脖子。他目光闪烁了几下,磕磕绊绊地接话:“那、那下次,我可以……”
阮棠终于笑了起来。
“好了,我不为难你了,你也别为难自己了。”女生冲他眨了眨眼睛,抱着琴就这样在他琴凳旁的地上坐了下来。
她穿的是裤子,琴房地面也很干净,于是就随意了一些,直接席地而坐,问他:“秦晏晏刚才没跟我说,你弹的是哪首?”
她坐在他脚边,要仰着头才能和他对视——尽管这两年他的身高早就已经超过了阮棠,但也从来没有从高度这样悬殊的角度看过她。记忆里,似乎总是他在仰望她——她刚开始学小提琴的时候,他坐在地上看她;她看书做作业的时候,他靠在她的床沿看她;她上台表演、比赛、领奖的时候,他坐在台下看她……现在她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脖颈白皙修长,神色柔软而亲昵。夕阳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身上,又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柔的温度。
他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来后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想了想,忽然说:“改一首选曲吧。”
阮棠随手拨了两下琴弦,有些意外地看了过来。
……
这两周是应覃高中以来最快乐的时间——几乎每隔一天,他和阮棠就会在晚自习的时候一起去琴房排练。
是久违了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其实以前也有一阵子他们常常在一起练琴,但后来阮棠要学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们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最了解对方琴声的人——从最初开始学时的断断续续、磕磕绊绊,一点一点再到后来的流畅优美,即使是老师,恐怕也不可能听过学生每天私下里练习的琴声,但他们都听过。
排练磨合的过程比预计还顺利,阮棠估摸了一下进度,觉得时间很充裕,于是周末也就没再找应覃排练。周六下午从公司回来的时候,绕路去了趟图书馆,忙里偷闲准备检查一下纪晚这边的进度。
然后阮棠在图书馆的自习室里,看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人。
纪晚的长相不管在哪里都格外显眼,阮棠站在门口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埋头做题的女孩子。长相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她一向不怎么打扮,卫衣牛仔裤、随手抓一把头发用皮筋一扎就完事了,但即使是这样,也不免有人时不时向角落里投来打量的目光,却很快又看到了女生旁边的少年——少年眉目俊秀、气质斯文,和自习室里其他奋笔疾书的人不同,他只是靠在椅背上看书,时不时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上一口,悠然自得。也许是感觉到了周围探询的视线,他施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对上他目光的人莫名几天到有些心虚,讪讪收回视线,少年又侧过头看了几眼身边女孩子做过的题,扯过一张草稿纸,刷刷写了几笔,递到女生跟前。纪晚看了两眼,神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