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陷入沉默,薛宗廉不会出声,费丽淇也没再出声,只能听到被压抑在胸腔里的低微抽泣。
良久,抽泣声停止。费丽淇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深呼吸一口气说:“两个孩子抚养权都归我,我们搬离那栋房子,回到我妈的房子去住,两个孩子会像以前一样生活上学,你要见她们可以每周日让司机接她们过来。”
薛宗廉也已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转回身,没说话,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取了一个文件袋出来,并随手拿了一支钢笔,走回沙发一起递给她:“给你和孩子的,签一下字吧。”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么,早就在等着她了吧!她接过文件袋取出里面的文件一一查阅,股份、基金、物业、房产,这份“分手费”出手够大方也够丰厚,是出于愧疚吧,想利用金钱的弥补让心理上的愧疚感少一点么?她看过没说什么一一签字,虽然跟他在一起不是为钱,但她有孩子,她不能不为两个孩子的将来着想。
“还有那栋小别墅,已经是在你名下的,你们不住要怎么处理随你吧。”薛宗廉补充说。
费丽淇没说话,把钢笔放在茶几上,又把每份文件的备份抽出来——每份文件都是一式两份,她自己要带走的装回文件袋里,留下的放在茶几上。然后提了身旁的巴宝莉手袋起身。
“以后各自安好吧,再见!”费丽淇说完也没等他回话,带着文件袋转身离开。
一切都结束了,她第一次对他这么干脆利落地转身,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从来都是她在看他的背影,今天终于也让他看一回她的背影……
下了楼她不是从侧门走向车库,而是从正门出去。她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来,车子也没开进车库,只停在大门外。以后她将更多地自己开车,脱离了金屋,她必须学会独立,还有两个孩子依靠她,她必须重新开始,回归正常人生。
穿过花园走向大门口时,她不禁站在花园中间回过头来,望向这座熟悉而陌生豪宅,又望向别墅侧边的草坪——如果可以重来,她希望永远不要遇上薛白桦,七岁那年不要成为她的同桌,不要跟着她到这座大别墅来玩,更不要遇上他。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重来”,只有“重新开始”。她不再多停留,转回头,挺起胸脯继续走向大门口。
书房的落地窗前,薛宗廉望着浅紫色的背影穿过花园,直到白色宝马开离大门口远去,他才转身离开了落地窗。
然后出了门,进入隔壁房间。
第29章 病
……
“桦——别走——桦——”
一栋二层小别墅外,一位外表三十岁左右的高大男人身穿浴袍奔入雨中,正在追一位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身高170左右,红色长袖T恤、白色高腰短裤,双腿白皙修长,肩背一个路易威登双肩包,一头长黑发已被雨水shi透。
“桦——别走——”男人终于追上去,抓住了女孩的手,焦急说,“听爸爸解释——听我解释——”
“放开我——放开我——”女孩挣扎着甩掉男人的手,继续跑,但跑几步又被男人抓住,她抓了早已从肩膀脱落至手弯的背包用力打男人的手臂,“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我恨你!我恨你!”
男人情急之下把女孩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对不起,桦,对不起……”
背包掉落在地上,被男人牢牢禁锢的女孩拼尽全力挣扎,但完全挣脱不掉他的怀抱,她只能大叫尖叫:“恶心!变态!放开我!啊——啊——”
“对不起,爸爸错了……”男人贴在女孩耳边一遍遍安抚着,“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尖叫过后喘息着——不知是因为竭力挣扎的缘故还是心中太多愤恨。突然,她朝他已经松垮的浴袍衣领内咬了下去,死死咬在他的胸口上。
男人因疼痛皱眉,但禁锢女孩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抱得更紧,每当她受到伤害或情绪奔溃时都会以咬人来得到发泄……曾经被她咬过无数次,但第一次咬在胸口上,离心最近的地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疼痛,然而这点疼痛与心里的痛苦相比不及万分之一……
直到咬出血,她才终于放开了他,随后在他怀里大哭起来。疼痛也已让他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恢复了理智,但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紧她,在雨中,听着她的哭声……他又一次伤害了她。
许久,她哭过后哽咽着问:“为什么?你要找女人那么多围着你的女人,你要出轨可以找别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是我的同学,我的好朋友!”
“因为爱她。”男人回答,声音如机械般没有情绪,他说,“我们要在一起。”
“所以你又要背叛你的妻子和另外几个孩子,又要离婚,又要娶第三个女人?”
“我不会离婚。”
“那是算什么?这就是你说的爱她?你只爱你自己!你这个自私者!背叛者!”女孩愤恨地捶打着他,“为什么我是你的女儿,为什么我有一个这样的爸爸,我恨你,我恨我是你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