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倏然安静,只等待裴俭的回答。
许久才听到他悦耳的声音,“他,叫人迷晕了我……”裴俭说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长相比较女性化,性情又静婉柔和,可他绝不喜欢男人,一点也不。
就算常年伴于天仙一般的阿衍身边,他对他也只有孺慕之情。
在他看来,性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跨越的。
“具体说说。”
底下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可更多人是竖起耳朵想要听个真实。真实,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选择性的。
来凤儿这时大叫道,“别说啦。我们相信你了。何将军,你要处罚就处罚吧!何必这样折磨人!”
柴永春道,“并不是我逼他,而是不这样,你们似乎都不愿意相信。”
何荩城率先道,“裴俭,你认罪吗?”
似乎他认罪了一切都能解决了一样。在场的人并不关心他的生死,反而想听更多。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当事人已经不想再说了。
人群散去,李安通追上即将离开的柴永春,“柴先生,你刚才所说的是实情吗?”
“天遇若是心中不信我,又何必来问我?”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柴永春道,“真相可能比你想的要简单很多。你何不问问你母亲,或许她知道的更真切。”他说完,神秘一笑,对皎皎点点头,摇着羽扇,转身飘然离去了。
24犹把浮名低唱(10)
群芳阁出了大事,不得不选择闭楼。
刚才的皎皎坐在郭嘉树身边,“侯爷想问又不敢问。”
“我跟她还有什么要说的。”他不能忍受自己女人的背叛。说他传统也好,偏执也罢。他就是受不了!
“侯爷。皎皎看你这些年,身在烟花之地,心却在江南小巷,你心中有她。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倒生了嫌隙。”
“你想为她说话吗?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我迟早会被她害死!不,我已经被她害了!”他愤恨不平。
皎皎轻摇罗扇,微微摇摇头,明白现在她无论说什么,这男人也是听不进去的。
这样好看的男人,性格同时也十分固执。不止他,很多人都是如此。人啊,非要尝一点苦头才行。
“侯爷今晚宿在这群芳阁吗?”
郭嘉树又气又怒,“不宿。我走了。”刚才何贤传他进宫,不知是不是为了这件事。他现在自顾不暇,回去还要商议一下对策。关于诛杀乱党的事情肯定也轮不到他了。
刚推开门,就看见李安通站在门口,微微错愕,
“是你。”
李安通也局促道,“是我。”当初郭嘉树对她其实不错,她刚寻回母亲,不想看到两人吵架。本想放任不管,心中又过意不去。
“是她叫你来的吗?”他还抱有一丝期望。
李安通摇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半天才道,“不是。我就是来看看。”
郭嘉树心一软,他只关心自己的名声,家族,地位……却极少关注他的子女,哪怕他其实最在意的李安通,每次想要多关心她,事情却总是忙不完。
“爹爹回去了。你多加注意,别再乱跑。明白吗?”
李安通听他这样一说,气血上涌,感动道,“我明白了。”
郭嘉树心想,李安通肯认李荁真,对他却总是敬而远之,孩子幼年时,他不顾孩子,作为代价,等孩子长大,他也会被孩子所抛弃。
他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带人大步离开了。
李安通驻足望着郭嘉树离去,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冷心肠一点,寻常人只要对她稍稍好一点,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更遑论她渴望亲近的人了。
每当受他们冷落的时候,她便想,没事,还有李良呢,现在李良不在了,她想,还有赵启秀,可是朋友能一辈子吗?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也离自己而去,到时候她还有谁?
李安通念此,一时茫然失措,回头看见母亲站在楼口,虚无缥缈,袅袅娜娜,如月下影,水中花,让人看不真切。她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近至面前,李安通问,“母亲,我想知道真相。”
李荁真道,“真相需要你自己去了解。我这里没有。”
“母亲!”
李荁真忍不住轻声呵斥道,“难道你心中没有答案吗?你一点判断力都没有吗?人云亦云,能成什么事!”
“如果你知道真相的话……”
“焦下鹿这个故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安通,答案要你自己去找寻。你可以选择相信你想相信的人。答案真相是没有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它。”
“可是是你说,这世界分好人和坏人……”
“我是希望你明白,坏人总是会为自己找理由。可是还有句话,世间很多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是灰色的。你若是真的纠结于好坏,要一个结果,恐怕你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答案。”
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