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没挪,人倒是挪走一个。牛姐性子直脾气倔,平时都是她们两个各吃各的,一言不发,一时不适应情有可原,董曦只能随她去,自己和相逸聊起来。
她添了筷子鸡rou,和着米饭细嚼慢咽,问他:“你平时和爷爷在家,饭菜是你爷爷做还是?”
相逸一愣,董曦才后知后觉自己查了对方,还没解释过,“不好意思,稍微打听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
相逸似懂非懂地点头,后道:“爷爷有时清醒就自己做,大多时候是我做的。”
董曦眼光不自觉地柔了下来,他平淡的语气被她解读出一丝无奈和坚强,“你好厉害。那今晚你爷爷怎么办?”
相逸露出一丝微笑,“我没空的时候,会让爷爷的老友一家帮我照顾他,他们关系很好,做的饭菜不比我的差。”
董曦面露赞许地点头,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相逸献宝似的兴奋道:“这样吧。我原先答应老师的饭,明天就让我来这为你做次晚饭,行吗?”
牛姐过来夹菜,眼皮都不抬着看相逸一眼,“不用算我的份,晚饭我回家和我弟弟吃。”
牛姐这么一接话,想婉拒的董曦就不知道怎么干脆谢绝人家的好意了。
“你爷爷呢?喊他一块来?不太方便吧。”提让一个不熟悉的人来,她自己心中都是万分不乐意。
“我爷爷可以去他朋友那里吃饭,他们每次彻夜下棋都很开心,我爷爷很心疼我,他也希望我能多结识一些像你这样人美心善的人,多点朋友。”相逸漂亮的嘴唇沾了点油光,不像眼中剔透纯真的眸光,反而也点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
她突然觉得他这张嘴巴,挺能说会道的。至少没让她生出任何负面情绪。
可能因为是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出于单纯的喜爱,才没有让她反感。
“那好吧。”董曦点头应允,另外提醒他不要破费,少买点菜,两个人三道菜足够。
吃完饭后,她看见相逸从书包里拿出手机,为了方便,两人交换了号码。
相逸乖巧地帮她洗了碗,整理好餐厅,将垃圾打包好,先背着书包下去丢垃圾,走到电梯面前,他还不忘回头再三向董曦告别,嘴边洋溢的笑容和眼中的喜悦,比起分离,更像下一秒就要再次相遇。
回家顺道要送相逸回家的牛姐,故意挨时间离开,就为了单独询问董曦一句话。
“董小姐。”
“怎么了?”
“这个叫做相逸的,应该不是想和我抢工作吧?”
“怎么会?”董曦哭笑不得,“牛姐,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
黑色的轿车听在宁大附中旁边的别墅区停下,相逸不让她送进小区,自己下了车,悠悠往里走。
每周的这个时间手机准时响起,标着缪相宜的来电显示,接通后则是一个男生稚嫩的声音,唯唯诺诺的,照旧先和他问好,告诉对方他这边发生过的大事小事。
“相逸,”他在嶙峋的假山小道中穿行,此处无人,连月色都少有探入,朦胧夜色中,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难有半分情感起伏,“你以前说过的那个小夕老师,我认识她了。”
电话里面的声音有点高兴,“小夕老师吗?她人挺好的,就是不太爱说话,不过......”
“嗯,我知道。人好像有点故事......”他松了松学生衬衫上的领带,结了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她有多少故事,我不在意。人傻钱多,就够了。”
“哥,你别——”尾音被拉长,电话里的声音被人忽然扯了剩下半截,男生捂着嘴,将忤逆对方的话原模原样吞回去,声音弱弱的,不认真听几乎听不清,“我知道我拦不了你,但是,你别伤害这个老师。”
“你紧张什么?”语气听得出嘲弄,没有痞气,反而显得刻薄。
他一直都觉得,两人虽是一家人,但从不是一路人,连例行交流都累得慌,“答应帮忙应付老瞎子的颜頫,我都能给他那么高的报酬。我要占她便宜,肯定也是让她,心甘情愿捧着给我。”
男生沉默,半晌后道:“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需要我讲讲我在画室的事吗?”
“需要你帮?你先把脑子养好吧。”他眼神冰冷,Jing致的五官展露出的都是雪壁冰刃的刻画。
他讥诮:“你那几斤几两够看吗?照你的模式走,我也跟着被人打进重症ICU体验体验?我当相逸,我也可以不是相逸。至于你,不给我拖后腿,就足够。”
☆、登堂好入室
埃尔斯米尔洛是画室的名字,源自画室老板喜欢的黑人歌手。名字太长,除了他自己,很少有人会直呼画室的全名。
董曦也不例外,当她听到花店的店员敲响她的教室们,在孩子们的惊艳欢呼声中,听到店员送上一束玫瑰百合,说请艾尔斯米尔诺的董老师签收时,她惊呆了......
居然有人能一次性将画室的名字完完整整毫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