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着身后的丫鬟,一言一行丝毫没有错误。
众人一听,皆连连打趣她和徐晏青起来。
如今首辅势头中正盛,与威远侯府,一文一武,旁人谁不眼热?因此这尴尬的场面被众人打哈哈也就过去了。
大家都捧着威远侯夫人。
侯夫人呷了一口茶,她抬眸,看了一会儿江明芝,淡淡地说道:“坐吧。”
于是江明芝扯着徐晏青坐下,沈芳宁则坐在沈老夫人的身边——她和徐晏青对视着。
过了不久,彩月拿了一个锦盒回来
江明芝让她递到沈芳宁跟前,琉璃步上前来收下。
“妹妹,你可看看喜不喜欢?我原是照姑娘家的喜好估摸的,但最贴心意的,还是莫过于自己手里的。”她深深地看了沈芳宁一眼。
沈芳宁闻言,摇着团扇道:“哪里有我来挑的道理,姐姐送的自然是好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江明芝听后,抿抿唇没有再说话。
徐晏青坐在一旁,他瞥了江明芝一眼。又起身,向侯夫人告退。
侯夫人见沈芳宁和江明芝你来我往,本就额角微痛。她不高兴地睇视江明芝,但对于儿子她一向宽和,笑着又叮嘱了他两句便容许他先退了。
本来待在这里也不合规矩。
沈老夫人和她一旁的卢夫人小声交谈着,沈芳宁不经意间听见了一耳朵——原来说得是卢家六公子卢玄正的亲事。
卢玄正是卢二爷唯一的孩子,他母亲在他十岁时便难产去世,多年来卢二爷也未续娶。卢二爷深情的名声可谓是在京中传遍了,但也因此要由卢夫人来替二房相看亲事。
沈老夫人的话说得很隐晦,卢夫人听后抿了抿唇,她一下子沉默起来。连带着沈老夫人也不自主地屏气。
过了一会儿,卢夫人的眼角泛起笑意,她说:“您也知道玄正这孩子从小失了母亲,我家老夫人原来在世时多有溺爱……”顿了顿,“蓉锦是我打小看大的,我也是心疼她才跟你说。”
沈老夫人笑容逐渐淡了,她抚着膝头,念叨道:“原来如此……”
大家都是沉浸内宅的妇人,事到如此哪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垂眸不语,她不想放弃卢家这一块大饼。尤其是卢二爷如今时任户部尚书,是卢家两兄弟中最有出息的那位。哪怕卢家传出过风声说卢二爷不再续弦,京城里有些人家的心思可从未断过。
沈芳宁在一旁听了一嘴,只听见卢夫人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蓉锦是个好姑娘,何必一脚踩进去跌跟头呢?”
此话一出,沈老夫人的脸色僵硬。她的瞳仁黑黢黢的,像深不可测的一口井。
卢夫人这话便说得清楚了当,可她如今是卢家的主母,自然不好得罪。沈老夫人只能咬牙硬忍,另作他法。
沈芳宁眸光垂下,端着钧窑小盖钟,她正打算喝一口润嗓子。却又冷不防地听到了她的名字。
沈芳宁只能顺势将填漆茶盘放在手边的高几上,顺着声音望去。
江明芝笑着问她要不要一同去逛园子。
第17章 古怪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她手略顿,用余光看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来沈芳宁,只装作没有看见沈芳宁的眼神,她自顾自地在一旁饮茶。沈芳宁再抬眼,便看见江明芝不算温和的笑。
她踌躇不定间,威远侯夫人发话:“明芝说得对,花房培育的新种芳宁还没见过吧。让明芝带着你好好逛一逛。”
四周风起,半卷的帷帘轻轻晃动。女人家待的地方便少不了八卦,或掩面、或细语、亦或直视她们,都无一不好奇。
主人家发了话,她也不好推脱。遂起身,和江明芝并肩出了院子。
甫一出垂花门,树影婆娑,阳光从罅隙中漏过,细碎的铺在青石地面上。沈明芝带着她走在绕假山的小径上。
春柳能眠,莺啼燕语。
远处连廊辽蔓,连接几个三进院落。院子与院子之间又相互独立。假山嶙峋立起,淙淙的流水从劈开的沟渠中流下,泠泠如弦,水花激荡。
绣鞋踩在鹅卵石上,江明芝髻边的流苏垂珠摇摇晃晃。她停下脚步说道:“我和沈妹妹单独说会儿话,你们都下去吧。”
江明芝没有什么神情,她连牵强附会的笑容也扯不出来。却如同先前沈芳宁所感受到的那样,一道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不善之气同样显而易见。
她身边的丫鬟倒是很快就走了,琉璃却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明芝勾上一抹笑,她凝睇着沈芳宁那张如明珠一般夺目的脸蛋,语气微冷道:“怎么?我又不会吃了妹妹——”
她尾音上扬,丹凤眼轻挑。
沈芳宁直直地盯着江明芝,顷刻后,她说道:“琉璃,下去吧。”
复言,“姐姐说笑了。若是姐姐只要妹妹陪着,自然却之不恭。”
琉璃听罢,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