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宁的心里闷闷的,她说不出来的难受。明明昨晚她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不必日日提心吊胆,明明一切都如她所愿的方向行驶着。
“姑娘,小心!”
沈芳宁神思游离天际,却被琥珀的一声惊叫猛然拉回。她猛地回过身,只见面前直闯闯地出现了一个人影,穿着灰色的短打,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直面沈芳宁而来。
琥珀看着这面前的小厮,分明是刚才随他们而来的沈家家奴!
她慌乱地将沈芳宁护在身后,用手抵住刺向他们的匕首。青色的油纸伞瞬间倒在地面上,宛若青翠的浮萍失去了唯一与淤泥的联系。雨丝吹打在她的发丝上,浑身shi浸浸的,嘴唇忍不住地颤抖。琥珀正和人抗力,她浑身战栗地喊道:“杀人了!救命啊!”
可是这里一片空荡荡,雨声和呼救声沦为一体。
“现在是那群和尚诵经的时候,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们!”
沈芳宁的心顿时堕入冰窖,她迅速地取下头上的簪子,使出吃nai地力气直径朝小厮的双眼戳去,小厮向后一躲,吃痛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捂着眼睛,手背上顿时出现簪子划过留下的血痕。沈芳宁和琥珀又立马和琥珀同步朝小厮的下身踢去!
沈芳宁和琥珀趁机拔腿就跑,一边回头看着小厮眼神凶恶地看着她们,像发怒的牛一样。沈芳宁咬着唇,头发散落在腰际。她四肢蔓延出冰冷僵硬,凭借本能拉着琥珀一直朝净慈寺内跑去。
小厮很快缓过来,他将匕首紧紧握在掌心里,跟着沈芳宁脚步,一路追去。
“救命……”
雨珠从睫毛上滑落,沈芳宁的视线模模糊糊——她尚且只能依稀辨认出路来,抹了一把眼睛,被雨水浸润的衣裳沉重得过分。她艰难地跑着,琥珀拉着她的手一直向前。
密集的雨珠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落在水凼里。
她不敢回头看,只知道一路向前跑——也不知先前遇见的人能帮她不?
雨珠顺着肩颈滑到背脊上,冷冰冰地给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沈芳宁和琥珀跌跌撞撞地终于爬上了上坡。
而小厮却越来越近,他鼓足了劲迈步冲了上来。
“啊!”
小厮的匕首刺向沈芳宁的后背侧,琥珀见了,立马将小厮的手推开,和小厮纠.缠起来。
沈芳宁惨然地一叫,匕首划破了一道痕迹,腥红的血珠立马冒了出来,浸红周围一圈。
沈芳宁只觉得她疼得要紧,右手捂住左肩背,她疼得失去了力气。面色苍白得可怕,嘴唇没有了一丝血色。
小厮将琥珀推到路旁的草丛里,随即转过身来,他握紧了匕首,一步一步朝沈芳宁走去。沈芳宁不停地往后倒退,心里梗着一股劲,她硬咬着牙齿,用尽全身的力气飞速地转过身。一边跑,一边朝着那一团人影喊道:“救命呐……”
那一团人影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喊,沈芳宁隐约地看到那一团人影越来越近,人脸似乎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沈芳宁的力气终于用尽,血珠从她的指缝渗透出,顺着指尖的方向往下滴。滴落在地上,却很快被雨水化散开。
她被拳头大小的石头一绊,腿立刻没了力气,真个人扑通向前倒去。脚上传来刺骨的酸痛,宛若十指连心。
小厮举着匕首,寒光映在她的眼眸里。
沈芳宁绝望地闭上眼睛。
突然听到闷声,接着是猛烈的撞击声。沈芳宁未曾感觉到再一次的疼痛。她艰难地睁开眼,只见之前睥睨她的小厮,如今同她一样艰难地跪在泥泞的路上。手里的匕首也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落在了草丛里。
“子……润……”
她只觉得浑身都冷得发寒,连抬起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沈芳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她从硬榻上醒来。只听见琉璃抽泣的声音,沈芳宁徐徐地睁开眼睛。整个画面由混沌再到分明,她偏过头颅,虚弱地看向琉璃。干涩的嗓子刚蹦出几个音,就发疼得根本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姑娘,喝点茶。”
琉璃见状,立即从圆桌上倒了温茶,捧在沈芳宁面前,喂她喝茶。
沈芳宁喝了几口,如甘霖初降,嗓子润了起来。她问道:“琥……珀呢?”
“琥珀在厢房里歇着呢,姑娘莫担心。”琉璃将茶放在高几上,又给沈芳宁找了一个靠垫,然后扶她坐了起来。
“先前可危险了,要不是傅二爷,姑娘就怕……”
傅正则……
沈芳宁想着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张脸,说实话她有些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呢?”沈芳宁一动便感觉后背隐隐作疼,她小声问道。
说着那个小厮,琉璃便耸起眉峰,怒道:“在柴房里关着,那个左二是个没骨气的,三下五除二全部招干净了。大公子一点也不顾兄妹之情,他竟想把姑娘害死在这山岭里。这次可不能轻易饶了他!”
沈清宗。
沈芳宁自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