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谭肆给了我一点时间考虑他的建议,他说的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自己有点不相信而已,我也确定会考虑一下。
等他们把秘书放回来,我直接去了医院,我妈刚刚回来,护工说是去做检查了,这几天癌细胞有所控制,想问我是继续坚持化疗还是直接手术。
我跟医生了解了之后又跟我妈商量,最后还是决定要做手术。
我妈这个人怎么说呢,她自己看开了,活多久都无所谓,要好看要漂亮,我也顺着她。
后来我问她如果那处宅子没收回来怎么办?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跟我撒泼打滚要死要活,说如果这宅子回不来,她干脆一头撞死在大门口算了。
想了想,我没告诉她公司的事,但是那个宅子还是要拿下,可是距离招标还有几天时间,怎么谭肆就知道我一定中不了呢?
我也是不死心的,即使被排挤出去,这块地也要拿到手,我也一直没有联系他,心里头还是有股子火的,就是不信那个邪了。
直到招标的那一天,我看着谭肆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心凉了一大半。
怪不得他说我一定拿不到,原来他就是那个背后Cao控一切的人。
过程中我妈的主治医生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商量一下手术的时间。
我打算一会儿结束就过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妈,先把手术做了,别的走一步看一步。
电话还没挂断,卫生间进来人,我正好回身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一抬头谭肆朝我过来。
“还没想好?”他站在洗手池前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上,那双眼看着我,等我向他屈服。
我挂了电话,往他身边走去,距他两步的地方停下,“我答应你。”
谭肆轻笑一声,吐出一口烟,漫不经心道:“晚了。”
我也不想说什么,就那么看着他,时光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他被人按在地上挨揍,我从旁边经过,他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却过去踹了他两脚。
现在我就恨不得下边挨踹的那个人是我,至少这样我心里好过一点。
“要求随你提,我都答应……就帮我一次……”我艰难的开口,再磨不开的面子,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谭肆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拉进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修长的手机顺着我的领带向上,最后把我扯向他的方向。
伏在我的耳边,低沉的声线让我缩了缩脖子:“你妈和宅子你只能选一个,怎么办啊?”
脑子一片空白,现在他问我这个问题比他当时没有接到那个电话要好的多,我的脸色估计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他又推着我站好,拿起手边点燃的香烟在我的喉结上滚动,我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谭肆,我……”话被他的手指堵在了嘴边,我听见他说:“你要想清楚了,贪婪的人付出的代价会更可怕。”
我用眼神示意他,他收回手,满眼失望的看着我:“还以为你能撑多久,原来也是贱骨头一个。”
说完,他把烟头按在我的领带上,一股子烧焦的味道直冲鼻腔。
他嫌弃的丢掉烟头转身出去,我把领带解下来揣进兜里,也出了卫生间。
回去的时候招标会宣布中止,由于一些情况推迟到后天下午举行,谭肆看也没看我一眼跟他身边的人一起出去了。
秘书问我刚刚干什么去了,现在脸色不太好。
我摇头,让他先回公司,我则是去医院。
这一路上心情不是很好,下车之后收到一条短信,谭肆发来的,叫我明天晚上七点钟到金三角608号房间等他。
心何止是凉了一半,顺带着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里。
——他要报复我。
跟医生商量好,定在后天下午,也就是招标进程中,我总觉得这医生跟谭肆是一伙儿的,不然怎么就恰好在哪个时间点呢。
晚上陈文攸叫我出去,我才从会议室出来,整个人这一天经历太多,也想着去喝一点解解乏。
一看见我陈文攸就说他前阵子遇见谭肆了,我点头,说奥,谭肆早就告诉我他碰见你了。
陈文攸当时眼神儿都变了,说我俩有病,当时都闹成那样了还能见面,不是恨死对方就是不对劲儿,我喝口酒点头,妈的谭肆恨死我了。
我告诉陈文攸因为那天晚上他没能见到他父母最后一眼,陈文攸当时就给我一巴掌。
差点把我拍死。
他是喝多了,迷迷瞪瞪告诉我,他当时也没让陈言看见爹妈最后一眼,陈言到现在还不能释怀呢,这是亲兄弟,何况我跟谭肆。
谭肆能忍着到现在没把我大卸八块还真是善良。
得,到最后又是俩人渣在这拿着酒杯互相忏悔。
这他妈都承认自己是人渣了我还能说什么,就是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告诉陈文攸,毕竟都是成年人,谁的糟心事都不少,何必呢。
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我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