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昌瘪着嘴,满脸不悦,刚要讲点儿什么不中听的,姜初禾又道:“不是她不过来,是我压根没跟她说,你有气冲我。”
安文昌抖了抖眉,“……”
“老安。”姜初禾作势要走,“打不打球?不打我回去接着睡了。”
“哥。”安逸欲帮二人圆场,被孔静雅捂住了嘴巴,“呜……”
孔静雅给了他一个‘别上赶着当炮灰’的眼神。
安逸喉结翻滚,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安文昌用球拍狠抽姜初禾的屁股,“打!”
姜初禾站得顶天立地,倒吸一口凉气:“嘶——”
孔静雅咬住下唇内里的嫩rou,忍笑。
安逸耸动眉骨,望望姜初禾、又望望孔静雅,悄声道:“表哥倒霉,你这么开心啊?”
“理解一下吧!”孔静雅小声哼道:“在认识你之前,我人生最开心的两件事儿,一是挣钱,二就是看姜大爷倒霉。”斜过眼珠,“怎么?吃醋了?”
安逸耸肩,“没,姐姐开心就好。”
人不够,没办法,安文昌只好同姜初禾一队。起先姜初禾在前,安文昌在后,孔静雅和安逸打来的球,大多被他一米八八的身高直接拦截。安文昌守着后方打了个寂寞,嚷嚷着换位置。
姜初禾同他换了位置,孔静雅、安逸故意喂了安文昌几个球,这才得以其乐融融继续下去。
中途,陈佳雀打电话给姜初禾求救。哈士奇在楼上眺望他们打球,狗头卡栏杆缝隙里出不来了。
“老安。”姜初禾放下手机,宣布:“我可能得拆露台的栏杆。”
安文昌别过头,嘟囔:“真晦气。”掐腰拧眉,冲准备离去的姜初禾抱怨:“连狗都看不住,要她干嘛?”
早就晓得他瞧不上陈佳雀的出身,姜初禾火大,回怼道:“本来她也没有义务看狗,但我得出来哄你,所以只能委屈她看狗。早知道你这么不好哄,我在屋里看狗好了。”说完迈着长腿,赶去救爱犬。
安文昌琢磨半天,心里不是滋味,问孔静雅、安逸:“他是不是骂我?”
孔静雅点头、安逸摇头。
孔静雅偷掐安逸,两人齐齐点头。
“呵——”安文昌气极反笑。
他这会儿气,晚饭前又自动好了,和姜初禾养的狗玩儿得不亦乐乎,吃饭的时候还抱着哈士奇,喂哈士奇吃牛排。
孔静雅优雅用餐,时不时说几句讨喜的话。
安逸在桌下用腿轻轻碰了碰她,孔静雅侧目,安逸坏笑着眨眨眼。
“哥。”安逸执筷探身,拨开姜初禾面前堆成小山的粽子叶,里面藏着好些个被掏了馅料的粽子,纯真无邪地问他,不爱吃粽子么?怎么都扔了?
显然姜初禾不是不爱吃,而是在挑食。
陈佳雀、安文昌纷纷批评他浪费,姜初禾绷紧一张高岭之花的脸,也藏不住囧态。
孔静雅垂眸,嘴角止不住上扬。
安逸歪头看孔静雅,见她开心,也如愿以偿地笑了。
活到安文昌这个份上,对金钱与地位再无所求,唯独在含饴弄孙上,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即使孙子、外孙们都已长大成人。突发奇想,以钻石、豪车为奖品,让他们两对儿用木头、竹子等限定材料做船,明天在别苑的后湖比赛。
说话间,安承晃晃悠悠进来。
浓重的酒味儿熏得孔静雅捂住口鼻,干呕一声。
安逸从后揽住她的腰,耳语道:“没事儿吧?”
孔静雅摆摆手,再抬头与安承对视上。
安承红着眼,虽是在回安文昌的话,却始终面无表情地盯着孔静雅。
孔静雅挺直脊背,同样的面无表情,坦然回瞪。安逸则秉承一贯人畜无害的笑模样。
安文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打发安承回房休息。再瞧在座几人,联想到前阵子安承栽在姜初禾和孔静雅手里这事儿,心情越发复杂。
外孙子是个不讲情面的混不吝,孙媳妇是个野心家,平日里乖巧的小孙子又是个发起狠敢杀人的。环顾一周,怕只有他一直瞧不上眼的陈佳雀是真正的纯良。
于是乎忍不住开口敲打姜初禾、孔静雅,晓得这俩货脾气不小,为了以防自己越说越难听,大过节的惹人嫌,敲打两句便起身走了。
剩下四人大眼瞪小眼,随后抱着明天赛船用的材料,各自回房了。
安逸上网找图纸,结合自己的想法,蹲在大露台‘吭哧’、‘吭哧’干起活来。
孔静雅嫌他吵、嫌屋闷,且方才被安文昌拿话点的心烦,独自出门散步。
还没走到湖边,就听到集狗吠、人叫,以及拍水声于一体的嘈杂。
孔静雅轻轻漫步过去,发现姜初禾正在训练六条狗游直线。静静看了一会儿,大致猜出姜大爷此举的目的,孔静雅直奔敌军军营。
敌军军营此刻独留一只单纯热情,就连撒谎都明晃晃标注在脸上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