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休拉着行李箱站在电梯间里,看着映在上面的自己。也许就这样结束了吧?已经20:00左右了,街边的行人洛泽不绝。街上有多热闹,就让林行休觉得有多孤独。
林行休在学校对面的旅馆住下,他打算明天写住宿申请。他没多少钱,银行卡里的钱,是nainai去世之前打给他的。
nainai离开人世之前,她是唯一爱林行休的。林行休打开热水,站在浴霸下,抬着头,让水和眼泪混在一起。灯光开始变得模糊,林行休蹲在地上无声痛哭。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继续活着。
☆、第三章
闹钟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大脑终于加载成功。
陆西畴揉了揉头发,关掉了闹钟。刘允已经准备好早餐在院子里浇花,等他洗漱好下楼时,正好撞见从书房里出来的陆烊。陆西畴看了眼说:“早。”
他没再说其他的,陆烊也不怎么期待他会说什么,父子俩一前一后下楼吃饭。
陆烊坐在餐桌前喝了一口豆浆:“都读高二了,没有一点高考的紧张感。”
陆西畴从玄关拿了份今天的报纸放在陆烊旁边,坐在了对面:“我现在已经认真听课了。”刘允把洒水壶递给了阿姨,从院子里走来:“团团就剩这一年轻松时间了,就让他再放松一段时间。”
陆烊放下手中的报纸说:“都是你天天惯着他,这一年时间就像白驹过隙,一瞬间的事情。”
陆西畴几口把豆浆喝完:“我已经在学了,你当年学习好,不代表我学习就好,为什么成这样,您心里不清楚吗?”
从高一开始,父子俩几乎没有一次心平气和地讲过话,三句话不到,就能擦出火花。陆西畴说完拎起扔在沙发上的书包,准备出发去学校:“妈,我走了!”刘允冲他挥了挥手道:“骑车注意安全。”
提到那件事,两个人都不想“重温”。刘允没滋味儿地喝着豆浆。陆烊放下报纸说:“今天公司没什么行程,咱班去医院体检一下身体。”
当阳光把窗帘全部照亮时,林行休下意识的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几乎光速坐了起来,看着房间四周,叹了口气又重新躺下。
窗帘很厚实,林行休却依然觉得眼睛胀痛。原来是真的可以哭到哽咽。他用胳膊遮住眼睛,昨晚应该是哭着睡着的。
林行休这个人很讨厌哭,但更多的是惧怕。
他爸刚死的那几年,只要让刘允看到他哭,就会用衣架抽他。克星自己犯错,就没有理由哭。
林行休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他现在应该感到快乐,因为他自由了。不用再看刘允和林逸航的脸色,也不用在他们的脚下卑微的活着。
林行休换件衣服,站在卫生间里。镜子里的他,让他觉得很陌生。他抓了几把头发,迫使自己拉回思绪。
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努力认真,认真努力的学习,高考结束后逃离这个城市。
酸胀的眼睛,接收到第一缕阳光是,就传来了剧烈的刺痛感。
林行休反射条件的用手臂挡住了一些阳光。站到早餐店里,犹豫着买哪种包子。最终选择了胡萝卜馅儿的包子,一杯五谷豆浆。旅馆对面不远就是学校,隔了一条马路。
一高是本市的重点中学,经常和排名第二的附中拼升学率,不拼个你死我活……然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是永无止境的。
林行休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他喜欢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在女生眼里,他就是一个既高冷又学霸的校草,在男生眼里只有两个字:逼王。
没办法,气质和气场这种东西,既靠先天以及后天。无论什么样的评价,对于林行休来说都是无所谓甚至都全然不知。
米伯郡见陆西畴出来,把作业扔给他:“你不写作业去看看外婆,把作业扔给我倒轻松了,得了,外婆怎么样?能吃饭吗?”
“给你报酬了,还抱怨个屁,外婆出院了,我爸签字同意了,他说外婆想家。”陆西畴说。他踩着自行车,跟在米伯郡的嘎吱嘎吱响,好像再走几步就要散架的大二八后。
实在忍不住笑到:“刚没在意你的车,捡破烂弄来的啊?该不会是咱爷爷珍藏的古董吧?哈哈哈……”
米伯郡空出一只脚,伸腿踹了脚陆西畴的车。“妈的,要不是昨天有人把我电车偷走了,我能会这样吗?”陆西畴减速跟米伯郡并肩:“你停哪了?”
米伯郡音量提高并且非常富有底气的说:“益禾堂门口!”陆西畴突然加速:“憨批一个,停益禾堂门口干嘛?往前走几步能累死你?你那倒霉电车被城管拖走了吧?”
不惧路人的眼光追上陆西畴:“卧槽!不会真的被城管拖走了吧?唉,为什么啊?你感冒了?咳嗽什么?”陆西畴又咳嗽了一声:“刚刚李伊……”米伯郡的身体一哆嗦,紧急环视四周:“哪呢?哪呢?李伊呢?”
陆西畴哈哈大笑着说:“谁知道呢。”
米伯郡破口大骂:“陆西畴!你爷爷的大头鬼!给老子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