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闭合,整条走廊顿时陷入到了完全的寂静当中。不一会儿,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着制服的五十来岁的男人,长相坚毅,有些花白的头发工工整整的贴在头皮上,显得一丝不苟。
站在办公室正对面的窗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电梯的方向,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
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中年男人上前两步,试探性的问道:“田局,现在外面舆论逐渐都在发酵,这次怕是不好弄啊……已经有好几家记者来这边挖门盗洞的想要得到什么内部消息了,你看看特别调查组那头要不然……和B市那头商量着把咱们局里自己的人撤回来?”
被称作田局的男人手指夹着烟,疲惫的抬起手蹭了蹭额头,考虑了一会儿才开口:“暂时先不用,至于媒体那边,你多想想办法,先放出一些消息引着舆论兜圈子嘛……注意让各级同志们保持警惕,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那些记者就好像吸血虫,被盯上了非得见红不可!再给他们几天的时间,要是还没有什么进展……”
“那就再说。”男人的声线有些苍老沙哑,话音落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如此反复几次,走廊里就像是充斥了薄薄的一层雾气一般。
“好的。”另一个人中年男人应道。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才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呢喃:“十八条人命啊……咱们总是要负责任的……”
…………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城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神色匆匆的模样。
烧伤科位于10层,眼下蒋冰正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在某间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身前还有另一名四组的同僚在走廊里不停的来回踱步保持着清醒。算起来大家也都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没休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处于极其疲惫的状态。
然而下一秒,电梯口处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蒋冰迅速的睁开眼,凝神望过去,在看到来人之后又松懈了身体,跌回去继续维持着靠着墙壁的坐姿。
只见杜天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就冲了过来,走近了之后还冲着众人招呼:“辛苦了,兄弟们呐……来来来,这是我特意从食堂给你们打包过来的酸菜馅大包子,老香了,都饿坏了吧?快吃、快吃!”
几个大老爷们儿闻言一哄而上,几乎瞬间就把塑料袋里的包子给抢夺一空,几乎每个人都是一个模样,嘴里叼一个,左右手还有各拿一个。一时间,路过的行人都对这边报以奇怪的目光,跟看猴儿似的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碗口大的大包子,基本上两口一个,吃的飞快。
蒋冰一边吞着还带有余温的包子,一边探出头冲着跟在杜天成后面不远处过来的言宇和叶竹打着招呼,虽然口不能言,但高高扬起的下巴和不停蠕动的眉毛仍能够让别人瞧出他的努力。
“你可别噎到……”叶竹看着有点触目惊心,不明白就那么大一张嘴怎么能一口就吞下那么大的rou包子。她从杜天成另一只手拎着的购物袋中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了过去。
“唔唔唔……”蒋冰模模糊糊的嘟囔了一句,奋力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又大口的喝了几口水之后,颇为畅快的长叹了一声,顺势擦了擦嘴:“头儿,小坦克,你们咋过来了?”
说着,也没等二人的回应,他又往嘴里塞了半个包子,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病房:“郁佩兰被救护车拉回来之后,就送进了烧伤科,诊断之后确定其脖颈和手臂上有轻度烧伤,不算很严重了。然后脸上和手掌心有一些玻璃碎片穿刺伤,医生说应该是在爆炸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拿手去遮挡了,加上她离着爆炸中心比较远,所以才只有这些防卫性的轻伤,并不像烧死的那位老师那么严重。”
“差不多,事故科和技术大队的结论也是这样的,而且根据现场痕迹做出了推测,在爆炸发生后火灾蔓延之前,郁佩兰虽然受了伤但是仍然有意识支撑着她爬到了外面的安全地带,最终被消防员所营救。”叶竹说道,然后迟疑的往病房内看了一眼。
蒋冰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含糊道:“好像是睡着呢,那个王越泽也一直在病房里陪着没出来。我问过医生了,说她的状态还不错,不耽误什么事儿也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叶竹点头表示知道了,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吃包子之后,转身就和言宇一起走到了病房门前,并抬起手敲了敲门。
在得到了里面的回应后,二人先后走进了病房内。这是一个单人间,有着独立的卫生间,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胜在清净,除却中间摆放的一张病床外,就只有一边的一张陪护床和靠近窗户那边放置着的一个单人小沙发。
此时郁佩兰正紧紧地闭着眼,呼吸平稳的躺在病床上,床头的监护仪器不停的发出‘滴滴滴’的电子音。
王越泽本来正坐在单人沙发上闭着眼浅眠,在听到门口的动静之后就醒了过来,等到看清楚来人后,登时就戒备的站起了身。他的身上还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