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撒谎!”郁佩兰急忙否定,接着支支吾吾的继续说道:“那天我带着孩子从公安局回到了家中,不得不承认,你们那些话在我心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我躺在床上,越想疑心越大,可以说从那一刻起,我不再信任我的丈夫了。那一夜我基本上是睁着眼睛在床上度过的,可是王雨他一直都是越泽的精神支柱和信仰,他有多崇拜自己的父亲那是你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到的。我不能……”
说到这,她哽咽了:“我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更不想在这个阶段摧毁他的全世界,我只能强挺着给他做了早餐,看着他出门上学。在儿子走了之后,我就把目光放在了家里书房的那扇紧闭的门上,以往那里是我丈夫的私人领地,我一向不会踏足半步的。因为那里存放着很多公司内的资料和文件,如果被我碰乱了,他会相当的恼火。我不想见到他发火的样子,所以婚后渐渐地我就不进去了。”
“结果……结果……”
女人像是因为某些不堪的回忆,显得有些窒息,上下嘴唇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结果我当然是没有发现什么,他的为人我最了解,他很在乎我和儿子,当然不会把肮脏的一面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于是我又去了公司。想来当初那么多的警察去了公司,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吧?我身为老板娘,却从秘书那里得到了一个用秘书的名字开的银行私人保险柜的钥匙。”
“我让秘书去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回来,你们猜怎么着?好多张的储存卡,里面都是杀人的画面……鲜血淋漓……残忍至极……”郁佩兰说着,语气都开始变了调,显得尤为的尖利和刺耳:“他们……他们竟然把杀人过程拍了下来!!!!”
“你指的他们,是王雨和宋峰?”言宇缓缓地眯起了眼。
郁佩兰眼下的心神可能都集中在回忆里了,听到问话胡乱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就是他!我老公和他相识是因为一直有给母校进行各种捐赠,一定是他在背后撺掇我老公实施犯罪的,不然以我老公他一个残疾人的身份,怎么可能?”
“所以你在发现证据之后,不是选择把证据交给警察,而是冲过去杀人?”叶竹表情难明的质问,这个脑回路真是神奇了:“既然你坚信王雨是被宋峰强迫的,为什么不把重要证据递交上来,这样警方自然会有判断,肯定不会冤枉了谁。如果确定了你丈夫是受到胁迫的,那么将来法院在量刑上肯定会多做考虑的。”
“我、我只是气昏了头,当时满脑子想的只是要让他承认,我发誓我只是想让他承认所有的事都是他主导的,没想到……”郁佩兰从眼角流淌了下了两行泪水,脸上带着些许的悔恨:“没想到他不仅不承认还要抢夺那些存储卡,我一时失手这才按下了炸弹的开关!”
“这么说来,杀死宋峰也并非是你的本意?一切都只是意外,你也是在对方的逼迫下才引爆的炸弹?”叶竹总结了一下她刚刚那番供述的中心思想。
郁佩兰点了点头,接着道了歉:“我很抱歉,那些存储卡都被烧毁了……”
叶竹只是轻笑出声:“你当然应该感到抱歉,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很有可能毁了你丈夫唯一可以获得减刑的机会。”
女人紧紧地闭上了眼,掩去了其中略显复杂的情绪。
病房内再次沉寂了下来,久久都没有什么动静。
郁佩兰维持着这个表情和姿势许久,耳边只剩下了监护仪器那略显聒噪的电子音,渐渐地她的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丝丝疑惑,于是乎想要睁开眼看看那两名警察是否是离开了。未曾想一睁开眼,就与病床正对面那两双眼撞了个正着,一男一女两名警察正坐在那里,就这么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
“你们……”她甫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只能深呼吸了两下,试图稳定下那颗狂跳不止的心:“我已经把所有的事实都交代清楚了,你们现在可以逮捕我了。”
“郁女士。”叶竹忽而发声,十分严肃的叫道,可下一秒却笑了起来:“看来在你的心目中,公安机关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的吗?你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是要对你实施抓捕,也要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才行。接下来直至你伤势好转,外面都会有我的同事进行看管,希望你理解,毕竟我们真的不想给你上手铐。”
“……好……”郁佩兰应了,看起来相当的配合。
“接下来呢,我们还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想要问,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叶竹抬了眼皮,等得到床上人肯定的答复后,便再次开了口:“警方的技术员已经证实,案发当时被引爆的是自制炸弹,在发生小范围的爆炸后,又引燃了实验室内一些化学制剂,产生了一连串的反应,所以威力才会那般巨大。”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制作炸弹这种玩意儿?倒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从你的个人信息上来看,可瞧不出拥有这种技能。大学的专业是声乐,毕业了之后短暂的在培训机构任职过两年的艺术教师,等到嫁给了王雨,就一直都是全职太太了。”她摊了摊手,话尽于此,相信对方能够听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