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看了看孟夏,孟夏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余继续道:“他跟我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世外桃源从这世上消失。他说他收集好了证据,如果本地政府不管,他就要去跑市级机关…他说他要出一趟远门,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人群的欢闹依旧,孟夏声音里带着一丝喑哑:“你怎么知道你爸不是碰到了意外?”
小余的目光落入幽暗的山林中:“我爸每日在这山里来回,这一路有几棵树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会在梦桥上出事?警察匆匆定了案,可是他身上的不明伤痕,始终没有人给过任何解释…”
孟夏微微皱起眉:“你怎么知道你爸身上有不明伤痕,那时候你见到了你爸?”
小余顿了顿:“没有,别人告诉我的。”
孟夏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谁告诉你的?”
小余移开目光轻声道:“我答应了他不会泄露他的信息…”
远处的篝火噼啪作响,孟夏静静看着小余:“在此之前,你有试着收集证据帮你爸爸翻案过吗?”
小余重又抬起头,双眸如黑曜石般发出幽幽的寒光:“你是警察,那你有查到我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记录吗?有这一份权威的认证,我所有的上诉都会被认定为Jing神性疾病发作…”
“在说什么呢?”小余话音未落,贺青忽然凑到了孟夏身边,柔弱无骨般靠在了他身上。
孟夏转过身,贺青身上散发着淡淡着甜酒香。“你醒着吗?我们需要马上回市里。”
贺青直起身,目露疑惑看着眼前神色严肃的两人:“现在?这么着急?”
孟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覆盖真相的尘土已经积的够厚了。让齐修开车,我们现在就走。”
*
月亮西斜,星空未隐,东方的天幕已经一片橙红。
三人到达市局时,天光已经大亮。值班的警卫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起身朝孟夏挥了挥手:“孟队今天这么早啊…”孟夏隔着车窗朝警卫远远点了点头。
驾驶位的齐修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眼眸微垂看着孟夏:“赶紧下去吧,爷要回学校补眠了…”孟夏朝后座看了一眼,贺青仍旧闭着眼睛,双颊似乎因为宿醉泛起了chao红,神色郁结靠在后座上。孟夏回过身交待齐修:“你和贺青一起回,他家在留园小区,你把车开到他家走到实验室就行。做完测试后记得马上把报告发给我。”
齐修点了点头,刚想发动车子,贺青猛地从后座直起身,瞪大双眼看着孟夏:“孟队,过河拆桥啊。到了市里就要赶我走?”
孟夏的目光落在贺青捂着胃部的双手上,神色平淡推开车门,背对着贺青道:“你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上次已经是破例了,这次没有理由让你一起参与。”
刚要离开,身后响起一声口哨。孟夏回过头,齐修冲他挑了挑眉:“你拐来的小孩你来哄…”
孟夏转头看向后座,贺青斜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另一侧车窗,只留给孟夏一个凌乱的后脑勺。
孟夏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齐修道:“你就把他送回家就行。那我们保持联系。”说完转身朝市局门口走去。
贺青直起身,看着孟夏越来越远的背影,一拳打在了座椅靠背上:“真不带我。”
齐修挑了挑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一脸恼怒的贺青:“破案是他最重视的事,这种时候别跟他撒娇。”
贺青目光炯炯看着齐修:“谁跟他撒娇了。他不让我跟,我偏要跟着。”
齐修疑惑转过身,眉毛微挑看着贺青。贺青勾了勾嘴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个快捷键。
齐修略带兴味地勾起了嘴角,似乎很是好奇贺青要怎样跟着孟夏。
“喂,老爸,我要去市局当顾问,你帮我搞定一下呗。”贺青语调轻松,仿佛开口谈论的只是一桩平常的琐碎。
电话那头的老爹声音严肃:“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你秦叔不是说你要去他那代课吗,变卦了?”
贺青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没有…他那不是还要一段时间才有空缺嘛,正好最近有时间,到市局学习一下也算是继承您的衣钵了嘛。”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贺青的老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声开口道:“你突然要去市局,是因为白云,还是碰到孟夏了?”
太阳从东方一跃而上,安州城笼罩在初升的朝阳里。
贺青挑眉看着市局的方向,值班的警卫重又端正了身姿,大楼顶端的国徽在朝阳里熠熠生辉。贺青收敛起神色:“你怎么知道孟夏?我就说老妈在国内哪来什么朋友,是你把他送到澳洲的?”
老爹不理会贺青的质问,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要真想去市局也行,多看着点小孟,多帮着点他…”
贺青露出不解的神色:“多看着点他?老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再度安静了几秒,重新开口时老爹的声音略显低沉:“他心理创伤太过严重,现在也不知道是表面好了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