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顾念道,他微微仰头,顺着视线一见廊回处。
“呵呵呵...”柳杏嗤笑,“是么,可他就算厌恶,也不及他欠我的重。”
☆、死嫁(二十四)
“山花绽于山雨,大梦浮生...”叶柳杏半抬眸看着窗外枯槁,月色皎皎,她打着颤伸出半臂往池中去,痴人说自话,“糜不让我离去,笑我是,痴儿——可他还说,阿然会来寻我。”
顾念扫了她的臂侧,道:“那后日,陈然可曾来寻过你。”
柳杏略微摇摇头,道:“他不来,我便在沈府祠堂日日等他。”
“等吧,你只是魂魄,空留人间的残魂,你总归需要躯体停留。”顾念一瞥窗外,不由得右眼皮一跳,他缓缓继而道,“所以你留在魔族,魔族许诺了你躯体,让你留在这人世虚幻,那代价,姑娘如今自鉴心如明镜。”
“我...”叶柳杏不出声,她这会子不知如何开口了,顾念说的是真。
“叶姑娘,那魔糜是魔族,魔族并非是良善一辈。”顾念又道,“一皆人族,四壁将你瞒得紧,你直接掺了这趟浑水,哪怕你杀了陈然,也跑不掉的。”
“哦?仙师这番话说得轻巧...我又如何跑得了?”柳杏冷笑,眼眶淌过一缕血泪,细长的指尖碾碎枯枝。
她死气沉眸看着顾念,质问道:“顾仙师,你们只是修仙之人,却已比我们这些烂地的凡人知晓太多...小女子不笨,却无法不被摆布!你的师弟弃我而去了无踪迹,奈何桥无人渡我,神族不闻民女祈求——现在说要奴家选择,那为何,我一介弱女,被锁进棺材之时,却无人搭救与我?”
“那你想要什么。”顾念冷冷道,全然不顾眼前女子狰狞之色,人死了大抵才活得像样,如这叶氏,生前逆来顺受,死后倒是易怒。
他虽觉人族可悲,却仅是如此。
自觉好笑,身为福神却性子颇冷,岂不是他的人性被轮回洗涤得一干二净。
“...”叶柳杏怔了片刻,顾念之色看着人心里发怵,她往后退却几步,只道,“我要陈然死...”
“确实,他欠你的,他该死。”顾念看着她手中的玉佩,道,“那,他死了之后呢。”
“之后?魂归我,rou身也归我。”叶氏抬手抹去泪,嗤笑得美艳,“随我活在魔族,他便再也不会离我。”
“魔糜道你痴,倒也是,堕入魔族,你竟然也甘愿。”顾念道,望去不远又一人族被魔族推搡着入了沈府,“姑娘可曾想过,妖魔协作,为何花那么大周折要你们一众人族的命?魔糜他是魔族,为何对你如此掏心肺?迎新郎入魔口,这是你要的——还是魔族要的。”
“我——”叶柳杏一踌躇,顾念一番话说得她恍惚,不过是入了前世虚境,此人回来还愈发伶牙俐齿,她不由得质问道——“顾仙师,敢问人族负我,我便弑人,究竟有什么错!”
“你没错。”他道,“是我。”
如对镜鉴心,心如明镜——倘若不是他入了轮回,何至于宋锦年为攒那死别泪,燃灼枯灯一盏,又何至于妖魔对峙双双谋断,他心叹,到底是他不该,不该什么?
不该带着灾祸修仙飞升,不该生死入冥,还是不该带年归去长藤?
“...怪你?那阁下未免高看了自己。”叶柳杏道,“死前只知山林,死后见得正道之外,几族参差,哪里是你一人决定的?命数罢了,可姑娘我不从这命,如今已是轮回生死之外的东西,真是...活该我烂在魔族之中。”
顾念抬眸望她一眼,他忽得觉出些陈然心悦此女的缘由来,摇摇头轻笑:“人族渺小,你可知沈颍如何死的,沈颍那枯井里的生母又是如何——”
“小女不笨,仙师还是自我保重得紧。”柳杏道,转身抬手一摆,留下句话,迈出了门,那外头将夜,布满了尸雾,新郎官鲜红的喜服如同姑娘的泪,从廊回淌入枯井,衣带在茫雾中隐约见得。
她觉得这顾念许是什么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
撑槁说与她冲喜之事的,是糜,被束缚冥棺之内,还是糜,众魔皆惧的魔糜,却对她算得上是义理,至于目的——“顾仙师,小女心中有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正式跟十多岁的我说再见啦,终于也是二十岁的人啦哈哈哈哈,祝我生日快乐,嘿嘿。
☆、还有什么想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去年写的文,来源于我的梦境,我是个又敏感又菜的人,写不下去了,阿念待会就来骂我了吧。
接下来几章是最开始的开始,是阿念小时候的事情,关于年成的全部我都发出来了,体面点告别吧。
最开始是我高三下学期那晚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在一个街市,漫天大雪,小童拿着个荷包锦囊,里头装的应该是压岁钱吧,他弄丢了荷包,匆忙地在整个闹市翻找,一个老nainai拦住了他,问他这个荷包是不是他丢的,他说是,想取回,老nainai指了指rou铺后头的猪妖,说:‘这是他捡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