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再细看,仙逸向来驱邪,入了此人的躯干却像是没有实物,空搅一团浑水般。
“你是何物!”
顾念□□再看,剑插红血土之内,涌出道道血红混白类似与人骨髓的东西,他皱眉道一声蹊跷,将竹墨体内的剑抽出,落于古树之上使半段剑将其浊土搅开。
土壤破出,血水不断往外涌,似乎翻不到源头,可再往下,仙逸从那血窟窿里挑出了半块水色衣襟布!
顾念莫名心绪紊乱,他催动咒术,掀开整片红血土,一掘坟墓。
却见一青冠之人,面容苍白,眼尾一滴朱砂痣,经受了空气开始蠕动,像是活了过来一半,附在死亡已久而未曾腐烂的皮貌上。
如血蝉。
“....朱..砂..前辈...”顾念愣住,他以为是叶柳杏更甚是陈然,连同自己前几世的尸首都念想过,却不料,是教他习武,养他成人的长辈。
不由得缓缓一跪,跪倒尸首旁。
“唔!”忽的腹部一痛,他低头一看,一柄短匕首捅穿了他的身体,不等他忍着痛楚回首,竹墨抽出短剑落到他跟前,道:“福神大人,神族原是也会痛楚,那可真是,奇闻。”
“唔....你...”顾念一抬眸,他顾着眼前景象,未曾记得周遭处境,想来可笑,不远山顶天雷诛杀处,虚影可见宋锦年那三人悬在半空争执些什么,他咳嗽几声当即想施咒,却未曾有神力。
“兵不厌诈,短剑掺毒,可让妖魔神鬼失了法术半刻,大人此世,想必还未曾实践过此事。”竹墨双手覆上他的后颈又道,桀桀发出怪笑,如同喉咙被割烂被侵蚀。
他寻思一阵,又从斗篷内抽出一柄弯刀,蹲着身子掐住了顾念的脖颈,利刃抵在他的皮rou处,道:“大人可是在想我如何得此景此境?”
“并非,谁有空管你们。”顾念忽的失声而笑,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我道是解脱。”
一柄弯刀利刃绕过他的脖颈,血ye瞬时喷涌而出,被割断的脉搏跟着喉结滚动,顾念白了眼竹墨,模糊了眼前,只见着眼前一片红火。
或许人死后瞧见的都是充血的地界。
只是他自觉似乎死的不一样,反而是听见点琉璃声响,嗅得酒渍蜜饯,枕在温柔乡内。
宋锦年那个哭包,不知道伤不伤心,落下的是不是真心的眼泪。
☆、前世的故事
古国之战,尽是死伤无数。
将士百战而死,帝王兵折财散,家破人亡,可即便如此,统治者仍旧不断扩张版图,不断要人去送死,无论年岁,各家有的壮丁男子,皆上了战场。
“咳!咳咳...”一名身着破甲的男子苏醒,一双眉目被潦倒长发遮蔽,双眸充血,显然是许久待在黑夜,如今只能半挣扎地适应光线。
他睁眼是漫天黄沙。
脑海中闪过大片血色,他心道:“为何我会在此地...”
天光之景,目测像是破晓之日,日光未起,左右身子动弹不得——他被一众敌国兵卒围剿,四方长矛架住了他的脖颈四肢,从后一支长杆银枪穿出他的腹部。
他只诧异自身感官并无痛楚,只是不知过了多久,贴在脖颈肤rou上的兵器烫的慌。
他试着动动喉咙,偏头一看,围剿他的兵卒面上皆是愕然,已然是无血色的干枯皮貌,不知死了多久。
“你得活着。”后背来了一声。
他听着了却不能动,只听出是个男子,喉咙滚动半饷,因过于干涸,只能舔舐唇瓣,话是说不出来的。
“等等,你别强硬伤着自己。” 男子又道,不知何时男子已到他面前,看着像是江南来的公子哥,与这战场飞沙之地不同于层次,一袭红衣晃眼,戴着红玉扳指执着扇面低头看他。
继而他忽觉周遭空气一缓,烈火缠绕,兵卒尸体全然化成尸粉随风而去,他身形一轻,接着就要往后下坠磕到黄沙地。
头晕目眩,他说不出任何回应,恻然倒地,顿时是天旋地转,再次入梦前,他只模糊地看着眼前那人的面孔放大,听他道:“...阿念,若不是那些烂骨拦着,我早该带你回去。”
后来如何,去了何处,已是过了一阵。
运货的担子向来颠簸他是知道的,可马车也能颠得人神识全无,倒是头一遭,顾念从中醒来捂着磕着不知何处的额头,他身上算是赤条,被盖着外衫怕着凉,伤痕之处缠着绷带,嗅着一阵酒气甜腻。
“可是磕着了?”还是那男子的声音,从马车之外来,听着像是极为担忧他似的。
“无...无事。”顾念顿了顿,沙哑开口道,头一句话顺利说罢,二句便顺了些,他道:“公子是何方人士?我本该,是亡故之魂。”
晕眩前的记忆他未曾忘记,本是替家中残父从军,他也算是从血浆中厮杀出来的人,可就在将斩杀敌军之时,看见一只诡异的红眼渡鸦,这才着了不测,被几只长矛重伤而死。
分明是跟随战场亡魂等待日落,随着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