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花荞带着海明回来了,张樾吃了一惊。
花荞愤愤道:“我在城门已经看到告示了,还是皇榜!难道你们要等师兄被砍了头,才通知我来收尸吗?”
“今晚我们准备去大牢放火,趁乱将呼延救出来。”
“放火?你有多大把握?”
张樾摇摇头说:“这是下下策,以现在东厂的设防来看,放火出得了牢房,也未必出得了甬道。但……反正都是一死,总要拼一下。”
“我有办法!我能将师兄救出来,还能让所有人都无罪。”
花荞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如今只有用自己长公主这一身份,为师兄挡这一刀。
“你以为,凭你一个长公主,就可以在刑场拦下行刑官?还是说,你认为你可以进宫说服皇上?
皇上若是想留他一命,必会下令秋后问斩,这就会有很多变数,如今他是斩立决知道吗?你看了告示,你知道为什么用最高级别的皇榜吗?”
张樾越想越气,说不下去了。
整个朝堂没有几个人为呼延锦喊冤。
只有徐之锦带着十几个,跟着呼延锦做“清军伍”行动的官员,在大殿外联名上疏,还被皇上判了“午门外庭杖”,个个打得去了半条命,就再没人敢为呼延锦说话。
张献说得没错,新官僚与旧官僚之间,本身就有一条利益鸿沟,那就是此消彼长的孽缘。
张樾的话,像一把重锤,把花荞心上包着的那层亲情之壳,敲得粉碎:
皇兄为了让呼延锦不做驸马都尉,继续为朝廷效力,他可以不顾妹妹的幸福,棒打鸳鸯。
皇兄也可以为了敲山震虎,把对他无害的呼延锦,当成他展示皇权的工具。
“谨逸在,我活着,谨逸死了,我也不能独活。所以,我要赌一把,赌皇兄对呼延锦没有感情,对自己的妹妹,还有一点亲情。”
说出这话,她内心何尝不是瀚海翻波?花荞上前一步抓住张樾的手臂,认真的说:
“大师兄,你帮我!我要进大牢去,把谨逸换出来。”
“换……你别想了,他什么时候都聪明,就在你面前是个呆子。他绝不可能把你留在刀口上,用你的命,去考验皇上的亲情!”
“所以,才说让你帮我……把一个浑身酒气的谨逸带出去。”
花荞忽然笑了,她的眼里泛起泪花:
“我被许县令埋进坟墓里的那次,是谨逸把我从土里挖出来,幻觉中,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从那时起,我就决心和他共度一生。”
张樾咬着牙根说:
“好,今晚我们进大牢!花荞,你给我记着,你是我从太ye池里捞出来的,你也欠我一条命,你给我好好活着!”
说完,他直接拄着拐杖出了门。
花荞愣了半天,才回头对灿儿说:
“我们去找李赫、小高,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呼延府只剩下李赫、小高和海安,连刘嫂都被安排回三河县庄子里去了,几个人都已经做好,拼死救出家主的准备。
看见花荞推门进来,他们都大吃一惊。
“姑娘!您怎么来了?”
“我现在先不罚你们瞒报的事,这账,咱们回去再算。我先说说我的下一步打算,和需要你们做些什么。”花荞坐到正堂的主座上,不紧不慢的说。
李赫几个忙抱拳道:“愿听主母安排。”
花荞也没有表示反对,她已经当了半个月主母,心已经和呼延锦紧紧联系在一起。
“今晚我们进大牢,但不是去放火,是进去喝酒。我们和师兄喝,也请牢里的狱卒喝。东厂的人不会喝,但锦衣卫换岗下来的人能喝。
我会扮成师兄醉倒在牢里,你们将师兄打晕带出去,到时,锦衣卫的醉汉和师兄,混在一起出牢门,李赫,你们就赶紧出城。
小高、灿儿、小七,只有麻烦你们再留下。你们回宫去找皇上,就说我们辛苦逃出来,在门口看到皇榜,我就失踪了。
所有的时辰都要刚刚好,李赫你们在城门关以前出城,小高在城门关以后回宫。
皇上一定会到大牢里找我,可这时,李赫你们已经走远了。路上不要进驿站,也不要停,就算师兄醒来,他也回不了城。”
李赫和小高面面相觑,姑娘这是要用自己来换家主……
只听花荞又说到:“回庄子的时候千万记得,少家主是个瘫子,必须抬进去。阿爹和花荣已经替他做好一张轮椅,他要出去,你们便推着他……”
大家都沉默了。
可谁都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父皇的遗诏上,明白写着让皇兄好好照顾我,皇兄绝不会杀我。所以我才想出这个办法……”
“是啊……我们回宫受点苦,总比让家主去死好……”灿儿推推还在发愣的李赫,笑道:
“大家分头去准备把,我们几个回宫,也要对好口供,千万不要露馅了,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