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的口风紧,即便畏惧李玄贞也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主子是谁,而小荷虽没有要出卖主子的心,但奈何不住李玄贞旁敲侧击,往往只需说上个三言两语就能从小荷口中钓出消息,通常凤别云多半是找柳媚来处理事情。
凤别云摩娑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听着柳媚再给她讲京城的茶楼上月入了多少银子,又说私库少了多少银子。
银镯子...银镯子...
这下她倒是想起了月临花,自从给他小金库后就消停许多,没再给她添堵了,乖乖自个儿玩去了。
『凌华』,这人你可曾听过?
柳媚狐疑的看向轿子,柳媚不晓得凤别云为何在这大喜之日谈起这人,但还是回答了凤别云的话,她先是沉yin片刻:这人...十馀年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凌家曾是掌管药王谷的家族,世代皆以医术闻名,其中凌家小公子凌华,一袭白衣翩翩、一剑一萧行侠江湖,游历期间救了一名重伤女子,在相处中爱上了那名女子,殊不知那女子其实是拜月教圣女『花蓉』,最终凌华受那拜月教妖女蛊惑,屠尽药王谷,甚至连不足月的外甥也不放过。
停顿了好一会,凤别云又问道:之后呢?
柳媚答道:这...这之后说法纷纭,有人说他疯了,也有人说他死了,更多人猜测凌华是夺了药王谷的至宝跟妖女回拜月教。
凤别云:...
药王谷至宝是什麽?
听说是能生死人、rou白骨的仙丹妙药,吃了就能飞升成神,这都是江湖谣传,小姐切莫当真,况且凌华已经消失好几年,若真是有那神药,恐怕早就成了天上神仙。
果然是人言可畏,柳媚口中的凌华并没有成为神仙,而是成了她家后院的叫花子,至于月临花的故事她并不想深究,不是没兴趣,实在是力不从心,光一个李玄贞就足够让她头疼,月临花的问题就留给李玄贞以后处理了。
一声停轿,想来是绕了一圈回到了凤府,在凤别云的坚持下终于逃过那些繁複的礼俗,下了轿便牵着李玄贞的手走到厅堂前,手上带着握剑擦出来的薄茧,掌心温暖,想来是太过于紧张导致他留了手汗。
平日一个雷打不动的人,此时尽然会紧张到流手汗,光是想就觉得有趣。
小姐...
他轻轻拉了凤别云的手,待凤别云回过神,听见耳边司仪再度高喊一拜天地。
原来是要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顺着司仪的指令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房字落下,李玄贞躁动的心也得到安抚。
李玄贞在众人的带她进了喜房,李玄贞将凤别云拉至床边坐下,他半蹲身子双手握着凤别云承诺道:小姐我先去应付外面很快就回来,倘若你累了躺在床上休息也无彷。
去吧。
李玄贞走到门口去而復返,他攒紧凤别云的手有些侷促不安:不开心?
也不是。凤别云反握住李玄贞的手,拇指轻轻摩娑着薄茧:感觉有些不真实,像是做梦似的。
李玄贞抱住凤别云:我也觉得像是梦,彷彿我一睁眼小姐就会消失。
新郎官!
喜房外众人闹哄哄的要李玄贞出去喝酒,凤别云拍拍他的背催促道:我就在这,还能去哪?
李玄贞隔着红头盖蹭了一下这才勉强起身出去待客:恩。
婚宴上太子化名季公子如约前来参加喜宴,月临花端了杯酒倚在长廊下明明灭灭的红光罩在他身上,他看着被人群簇拥的李玄贞若有所思,突然间他一乾而尽,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虚弱的身子如何撑过酒水的洗礼,他摀着嘴咳了几声后,看着自己苍白爬着青色血管的手背,突生一股无力感,低头又见水中倒影。
鎏金酒杯扑通一声砸在水面,水中倒影重新凝结成艳丽的面容,那人却是红了眼眶。
穆怀信也来凤府吃了凤别云的喜宴,原想灌醉自己,一杯杯黄汤下肚反而越发清明,远远就见长廊下独自黯然神伤的男子,想来那人也是凤别云惹下的风流债,秉持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态度,穆怀信隔着池子对他敬了杯,那人却是不领情,匆匆离去。
身旁的王惠然解释道:那是有人送给凤儿的戏子,叫做『月临花』。拍了穆怀信的肩膀,用着凤别云的话安慰道:添崖何处无芳草,穆公子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大概是相处久了,穆怀信在王惠然身上看到有几分凤别云的影子,兴许是酒意上头,穆怀信又喝了口焖酒:王小姐以后叫我『怀信』吧。
王惠然穿了身蓝袍,腰挂羊脂白玉,一条藏蓝色发带高高竖起马尾,她将发带甩至身后,一柄白摺扇拍在掌心,她没有拒绝,只是笑着答道:穆公子,莫要再叫错了,我现在可是『王公子』。
穆怀信微征随即举起酒杯让一旁端酒的婢女再为他添上一杯。
莫约一个时辰,李玄贞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跛一跛送进喜房,有几个凤家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