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雷霆,又该如何是好。”
见到朱曦有些恼怒的模样,雪铃儿安慰道:“玹儿或许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汝阳公主莫要担忧,快马加鞭一来一回,明日或许便可知玹儿消息。”
朱曦指尖划过雪铃儿写下的字,抬头撞见雪铃儿深邃如潭的黑眸,浅浅一笑:“方才雪姑娘在房中练字?倒是扰了姑娘雅兴,姑娘既已派人前往吴江,无论消息如何,明日给我送个信可否?若玹儿真在南山被困,我会与允炆商议,为她去吴江找个由头,免得被父皇责问。”
身为朱元璋最为宠爱的公主,就算朱曦无心培植势力,主动投靠朱曦的官员也不知有多少,雪铃儿自是信朱曦与朱允炆联手替萧玹挡下朱元璋的责问,一个她字,朱曦便能想到永安郡主,玹儿倒是待汝阳公主极为信任。
雪铃儿依旧含笑道:“闲来也是无事,随意写下的字倒是让公主见笑了,明日我会前往郑州,玹儿的消息至京城便立时送去贵府,玹儿的事情便有劳公主费心了,若有何需要雪狼堡出力之事,可让雪鸢代劳。”
萧玹不管不顾离开京城的善后两人便已商议妥当,朱曦当即告辞:“与雪姑娘相聊倒是甚欢,愿雪姑娘郑州行一路安康,就此告辞。”
雪铃儿一直将朱曦送至门前方止步,门口等候的婢女立时撑伞替朱曦遮住漫天细雨,转身之时雪铃儿忽唤住朱曦:“汝阳公主请恕我多言,京城最近风波频起,外出应多带些侍卫护周全。”
听来平淡的关切令朱曦心头一暖,扬起淡淡笑容:“谢过雪姑娘关心,后会有期。”
近日疾风骤雨肆虐,入夜之后横贯郑州的东风渠伸手不见五指,离郑州城十里外的堤坝被雨淋透的泥土shi滑,数十名黑衣人冒着雨趁着黑夜掩护,将本就外溢河水的堤坝掘开一道又一道口,淹没田地庄园。
这场雨六日六夜方歇,贯穿郑州的东风渠堤坝崩塌,郑州属地的郡县田地淹没,数日时间便是哀鸿遍野,衣衫褴褛的难民涌向郑州城避难。
☆、郑州城
郑州城外的青山孤峰突起,城中的达官显贵们看中青山依山傍水,逝者多是葬于此地,雪铃儿一袭黑衣立于大理石垒彻的孤坟前,左右柏树长青,凄凉孤寂。
墓前用金线描绘出,胡柳氏之墓,洪武二十五年立碑,雪铃儿蹲在地上玉葱般的指尖划过胡柳氏三个字,鼻尖酸楚红了眼眶:“阿祎,我来看你了,今日是你的冥寿,愿你九泉之下安康,已是五年,若有来世,愿不再相遇。”
郑州承宣布政使司右布政使胡溢府邸周围接连数日重兵把守,雪铃儿趁着夜色避开层层守卫潜入府中,前府与后院用花园隔开,雪铃儿轻车熟路潜入了一处独院,屋中烛光未熄,雪铃儿跃下红墙落在柔软草地上,守在门口的婢女荷叶神色慌张,见到雪铃儿扯下面巾之后的容颜松了一口气,面对雪铃儿福了福身:“雪姑娘,公子在屋中方歇下。”
婢女说话间推开屋门引着雪铃儿入内,柳缘祎的遗子年五岁,婢女雨露守在孩子床榻,雪铃儿指尖轻抚上孩子白嫩脸颊,胡恕本就未曾熟睡,此刻睁开了眼见到雪铃儿,高兴的掀开被子钻入雪铃儿怀中:“雪姨,您来看我了。”
长相肖似柳缘祎的相貌令雪铃儿心头酸楚,搂紧了孩子软软身子:“今日是恕儿生辰,雪姨岂会不至?”
松开了胡恕的身子,雪铃儿自怀中拿出一只Jing致小巧九连环,胡恕欣喜一把抓过,雪铃儿怜爱的摸着胡恕柔软长发:“这是雪姨给你做的,哪日解开了,哪日雪姨再来见你。”
见胡恕隐有睡意,雨露哄着孩子入睡,荷叶将雪铃儿引至僻静处,低语道:“近日里府里戒备格外森严,就连公子也不能随意在府中玩耍,我借故探过几次,皆被借故拦下。”
承宣布政使司左右布政使掌管一州半数兵马,如荷叶而言太过反常,雪铃儿轻拧了眉头:“我明日去坍塌的堤坝查探一番,无论胡溢意欲何为,必须保住公子。”
此地不宜久留,前院戒备太过森严,雪铃儿借路自后院而过,路过一处宅院,透过打开的屋门看见满头白发Jing神奕奕的老者坐在椅上伏案疾书,借着烛光可看出老者此刻焦虑,一名身着劲装男子用面纱遮住了真容,双臂环绕持一柄长剑而立。
老者将书写出的信件封好交予蒙面男子:“将此信送予主人,督促她立即前来郑州商议大事。”雪铃儿站在远处见不真切,见到蒙面男子施礼欲要告辞,雪铃儿匆忙离去,蒙面男子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杀气,定然是高手无虞!
郑州水患起连夜送至朱元璋龙案,尚在挑灯批阅奏折的朱元璋见之,依稀可见苍老的面容铁青,握住奏折的右手青筋暴露:“传皇太孙,郭英,朱桂!”
领命的传旨太监连夜出宫,朱曦手捧食盒经太监通传之后走入华盖殿,朱元璋见到最为宠爱的女儿神色柔和了几分,朱曦自食盒中拿出盛满热汤的玉碗:“儿臣常见父皇宵衣旰食,特在御医处讨了补血益气的方子,在小膳房中做了药粥,父皇尝尝可能入口?”
朱元璋放下郑州水患的折子,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