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石以砥焉,化钝为利,似玉美石唤之为玹,玹字如何?”
萧战再次恭敬跪拜道:“多谢皇后赐名。”马皇后轻叹:“死者已矣,萧大人节哀,萧府唯有两男子,如何照料玹儿?今日本宫将她带入宫中抚养,你安心处理夫人后事,如何?”
萧战忍住悲痛起身送走马皇后,院落空空荡荡只余萧战萧琅,萧琅哽咽悲伤跪在姜凝床榻,萧战握住姜凝失去生机的手再也不肯放开,看向萧琅道:“琅儿,照顾玹儿,积蓄与房契放在床下暗格,全数给予你安身立命,将我与你义母安葬在一起。”
察觉到异样的萧琅急忙抬起头来,却看见萧战手中狭长匕首已刺穿胸口,朵朵血花晕染在蟒袍之上,萧战目光涣散,轻轻躺在姜凝身侧喃喃道:“凝儿,我来了。”
Yin沉的天随着乌云消散而放晴,萧府之中白绫高挂,声名赫赫锦衣卫指挥使萧战薨,朱元璋下旨追封为安平侯。
料理完萧战后事,萧府自萧琅身前缓缓合上,身后包袱是萧战姜凝灵位,萧琅声音稚嫩有着义无反顾:“爹娘,我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我要保护妹妹!”
时光如流水般飞逝,眨眼间便是两年时光过去,方一入夏便是酷暑难耐,高擎自萧战后继任锦衣卫指挥使,立于龙案前,身着红色飞鱼袍玉带束身,手按绣春刀柄目不斜视。
太子朱标身形修长面容敦厚,身着绣有大片Jing致蟒纹的太子朝服,面对朱元璋拱手施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朱元璋靠坐在龙椅中,手里细细把玩一串佛珠,佛珠浑圆小叶紫檀的材质,每一刻均有龙眼般大小,用纯金雕刻出繁奥复杂纹理,虽为木制握在手心中如玉般温润,轻轻碰撞间发出的声音悦耳清脆,令随侍在侧的右少监收了佛珠,朱元璋轻揉疲惫眉眼,点头道:“起身。”
朱标从善如流直了身:“禀父皇,姜栎祭拜安平候夫妇昨日进了京,暂住太子府,此次进京想要抚养萧玹。”
提及萧玹,朱元璋搁下手中奏折断然道:“玹儿是皇后亲自抚养,如今承欢膝下,怎会舍得让玹儿随武痴离开,拒了他。”
朱元璋起身看着天色渐暗,拍了拍朱标肩膀:“今日是玹儿两岁生辰,皇后吩咐过让朕共进晚膳,曦儿与允炆同在,一同去坤宁宫?”
意料之中的被拒绝,朱标苦笑道:“姜栎等着儿臣答复,儿臣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待晚膳后,儿臣派人来接允炆回府。”
坤宁宫中,粉雕玉琢般的萧玹身穿喜色襦裙坐在马皇后怀中,身旁年四岁的皇长孙朱允炆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献宝似的捧至萧玹身前,故弄玄虚道:“玹儿可知,这锦盒中是何物?”
朱允炆常常来往坤宁宫中,每次来定不空手或是奇珍异宝或是稀奇美食,萧玹短小的手臂自马皇后怀中伸向朱允炆,稚嫩的声音甜甜道:“允炆哥哥,给我。”
马皇后含笑将萧玹放下,原本清冷的坤宁宫随着萧玹而热闹,朱允炆替萧玹打开锦盒露出盒中瓷碗,青涩的笔力扭扭捏捏写着萧玹,生辰喜乐,落印是皇长孙,朱允炆。
白瓷与朱允炆肌肤相映成辉,萧玹喜悦接过锦盒看向朱允炆:“谢谢允炆哥哥。”马皇后打趣道:“允炆送的礼如此有心,本宫都不知送何事物给玹儿了,玹儿说说看,想要何物?”
萧玹拉着马皇后衣襟道:“马nainai,我想让兄长陪我过生辰,可好?”马皇后宠溺摸了摸萧玹光洁额头笑道:“萧琅在锦衣卫中当差,本宫宣他来便是。”
马皇后从颈项上取下贴身玉佩,玉佩粗糙透着瑕疵刻着马皇后闺名,替萧玹带上玉佩,马皇后笑着道:“允炆送得有心意,本宫将你朱爷爷潜龙时亲刻的玉佩赠予你,盼着玹儿平安长大。”
说话间朱元璋幼女朱曦由郭慧妃牵手走入坤宁宫中扑腾着双手nai声nai气道:“玹儿,生辰喜乐。”朱曦与萧玹同年,生母郭慧妃与马皇后关系极为融洽常常抱着朱曦前来坤宁宫走动,孩童玩耍间关系自然亲密。
朱元璋迈着龙行虎步走近,恰是看见马皇后赠玉一幕,帝王威仪在此刻散去,换做慈爱笑容:“朕亲刻的玉佩,玹儿定要好好保存,无论何宝贝都比不上允炆与皇后心意,朕将来便许诺你自主婚约。”
纵观天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婚约往往身不由己,朱元璋此言许了萧玹无拘无束自择良人,年幼的萧玹自是不懂何为自主婚约,在马皇后暗示下有模有样施礼:“玹儿谢朱爷爷。”
☆、雪狼堡
洪武十五年,缠绵病榻数月的马皇后溘然长逝,皇宫中白绫高悬笼罩挥之不去的哀伤,马皇后灵前黑压压跪了一地皇子嫡孙,角落处矮小的萧玹哭得尤为伤心,随着父亲跪在首位的朱允炆轻轻挪动身子,走到萧玹身旁,握住萧玹的手道:“玹儿,皇nainai叮嘱过我,要和母后好生照顾你,你忘了,皇nainai临走时令你不许哭鼻子了。”
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红通通的鼻子抽泣道:“呜呜呜,再也看不见马nainai了。”朱元璋走入殿中,原本高大的龙体似是被抽去了生机,一夜苍老,看着脚下或真或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