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权和张天淞的邀请下,羌良从北京南下再次来到澳门,三人碰头后正式开始谋划。
李司靳则和刘伯、三人开始轮流到穆珩的书房,每天从早到晚在那个巨大的资料里挖掘翻找。
“叫补蛇计划怎么样?或者爆炒蛇头?”张天淞边抽烟边建议道,“其实吧,相比让那家伙染上,老子更希望能直接爆掉他脑袋。”
“能严肃点吗。”羌良似乎对张天淞有很大意见,“要不是你在美国那不安分,老蛇的攻势也不会这么猛。”
“啥不安分?老子生意不用做了吗?而且你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又是几个意思?”张天淞口气也不算好,“帮你们干掉了白人老头,就这么报答恩人啊?”
“你们要吵的话,建议晚上回酒店吵个够,”穆权面无表情地打断,“老蛇七月份会到南亚接洽那边的地下黑市,我们时间不多了。”
“这消息到底准不准?”张天淞怀疑地看了眼消消息来源羌良,“你南亚那边不会有内鬼吧?”
“我的货都在那边,人如果不可靠也不可能做得下去。倒是你,一个内鬼半天都没抓到,从美国被追杀到欧洲又逃到中国。”羌良冷笑。
穆权示意了一眼要发飙的张天淞,继续道,“南亚那边的线人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准备诱饵吧。”
“你确定这个会让老蛇上钩?”
“我觉得力度有点小了,”张天淞说着,忽然低下声笑道,“我说穆权,干脆直接把你那个亲弟弟抛出去吧?这样的话,真内鬼假内鬼一鉴就知道。”
穆权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先不走这一步,万一小淇是无辜的,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啥罪人啊,这种时候还讲兄弟情,要是老子直接吊起来拷问。”
“你这种土匪也就只会来硬的,”羌良冷笑一声,“我倒是觉得穆淇没那叛变的理由,他也没那胆量和能力。”
张天淞“切”了一声,道:“人是会变的。”
穆权没有说话。
“罪人”这个词,他并不是随口一说。穆谨临死前郑重交代他的事情之一,就是照顾好穆淇,而且是那种以死相托、那种强烈情绪几乎冲出眼眶的嘱咐。
他到现在还记得父亲临死前的表情,就像二十多年前他哥哥被杀死的噩耗传来时,那样令人震撼。
走出门时穆权恰好看到刘伯站在门口,脸色有点紧张。
“小少爷突然过来说要找您,司靳在外面说什么也拦不住他,您看要不要让二位?”
“哥!你总算出来了,我正想和你说”
穆淇的笑脸在走近时冻结了。他看着从房间里走出的羌良,表情逐渐向另一个极端飞奔。
“小淇!”李司靳从后面拽住他,“学长现在不方便,我们先”
穆淇挣开手,目光像被锁住了一样盯着羌良:“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先回去。”穆权表情平静。
“哥,别告诉我你还相信他”
“我让你先回去,小淇。”
穆淇抿紧着嘴,似乎在抑制气得不断打颤的牙齿,他指着羌良:“你还有脸来我家?要不是你袖手旁观我妈妈也不会死!我哥以前对你这么好,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们家的?!”
羌良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似乎穆淇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蚂蚁。
而李司靳脸色都白了,生怕场面下一秒就失控。
也的确差点失控了,穆淇突然拿起手中钥匙串上的小刀就往羌良脸上捅,穆权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李司靳则从后面按住他另一条胳膊,将穆淇的动作彻底封锁。
“放开我哥,你为什么要这样!”穆淇因为愤怒和委屈红了。
“啧啧,看来啊有故事啊。”张天淞兴致勃勃地看戏,也不插手帮忙。
“刘伯,叫人把他带回去。”穆权冷声道。
“学长,你没受伤吧?”处理完事情的李司靳匆匆忙忙跑到他房间来,连门都没敲。
穆权正在慢条斯理地扣上睡衣扣子,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只见李司靳立即面露出尴尬,低下头。
“抱歉忘记敲门了,刚才小淇那刀离你胳膊这么近,我担心刺到”
“他力气的确比以前大了,”穆权道,“但让我受伤还不至于。”
“今天你们怎么没去茶馆那边?正好撞到小淇过来,差点出事了”
“我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过来。”
李司靳一愣,“学长,你故意试探他的?”
“他现在住的地方,从储物间的窗可以看到进出这里的任何人,但一般人不可能天天往那个房间跑,”穆权道,“而且,他最近来这边的次数并不多。”
“也就是说他每天都在观察这里,”李司靳皱起眉,“可我真的想不明白,就算他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但这样监视你、给外面的人送情报他不觉得不妥吗?”
“我现在怀疑,老蛇可能抓住了他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