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权有时会想,如果穆淇还活着,现在应该有二十三岁了。
穆淇和继母一直被他父亲保护得很好,住在纽约富人区的别墅里,从小读最好的学校,大学念的是金融。穆谨希望他以后能从商,继承自己的那些正当产业,并组建一个正常幸福的家庭。
虽然穆淇一直想接触枪支,也想像穆权那样接受特殊的训练,但父亲从来都不让他插手黑道上的任何事情。更何况,在穆权看来,以穆淇的性格也不适合参与。
他这个弟弟好强、虚荣,总喜欢对外炫耀家里的殷实,女朋友交了不少,但又很懦弱。
那时老蛇包围了他们在赌城的基地,穆淇被穆权拖着逃跑进来,看见遍地的尸体,吓得面无血色、几乎失禁,别说拿枪了,连握个水果刀都打颤个不停。当知道已经无力回天时,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后又发着抖爬起来大喊:
快走啊哥!来不及了!!]
没用的,他们人已经在外面了,迟早会被抓住的。]
落入他们的手中你以为还能活吗?!而且、而且他们只会让我们生不如死]穆淇直接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穆权能理解他,毕竟在那之前不久,穆淇的生母刚刚死于老蛇手下的羞辱和折磨。
“学长,学长?”李司靳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在想小淇的事吗,你是不相信他还活着?”
“我的确不相信。”穆权看了眼飞机外的景象,“以老蛇的行事风格,不可能留一个活口。”
“会不会是他知道你没有死,所以故意留着小淇,想日后用来威胁你?”
“那为什么小淇会出现在我们澳门的家门口?”穆权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老蛇应该会拍一段小淇被折磨的录像寄给我。”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李司靳皱起眉。
“你第一次见小淇,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对吧。”
“对,当时他在美国上小学,淘气得很。”李司靳笑起来。
穆淇好像一直看不顺眼他身边的人,尤其是和他走得近的人,无论是李司靳,还是羌良。
他似乎见不得兄长身边有任何的拥护和支持者。
炸弹攻击,——]
十岁的穆淇高举着炼nai瓶,耀武扬威地给了刚进门的李司靳一个下马威,ru白色黏糊糊的东西喷了后者一脸。
小淇怎么又淘气啦?对不起哦这位小同学,快拿纸巾擦擦]继母软绵绵的台湾腔没有半点威慑力。
穆淇在纽约的这所豪宅里就是个小霸王,当然,父亲和兄长在的时候除外。
穆淇你在干什么?]穆权直接上前夺过炼nai瓶砸在了穆淇脸上,冷声道:快道歉。]
穆淇被吓到了,扭扭捏捏地嘟囔着,语气里有不满。
别让我说第二遍。]
学长,算啦,]李司靳擦干净了脸和衣服,笑道,就算是个见面礼吧。]
后来的十几年,穆淇也没有特别待见过李司靳,对后者都是直呼“喂”、“诶”,在穆权面前提起则是“哥你那个学弟”。
一个被惯坏公子哥,落到老蛇的手里,除非对方根本不想杀,不然不可能活得下来。
穆淇靠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还有墙上的巨幅名画。,?
穆权和李司靳进来时他猛地直起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嘴唇颤抖了很久才发出声:“哥。”
穆权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下,笑道:“长大了啊。”
穆淇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伸出双手做出拥抱的姿态,被穆权给按了下来。
“我不喜欢拥抱,你没忘吧。还有,都死里逃生的人了怎么还哭得跟以前一样?”
穆淇破涕为笑,“差点忘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谨慎。”
“三年前的事之后不得不更谨慎了。”穆权拍拍弟弟的肩,“先去吃饭吧,吃饱了再详细聊。”
穆淇顿了顿,苦笑道,“哥,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虑,说实话,有时我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活着。”
穆权没说话,只是示意刘伯去摆桌。
“怎么能说这种话?回来就好,”李司靳朝穆淇笑道,“快来,刘伯特地弄了你最爱吃的。”
吃晚餐的只有他们四个人。帮里很多人其实很多人本来也不认识穆淇,只知道老爷有个小儿子在美国念书,但从来没有参与任何赌场的事务,想来以后也不会参与黑道事业。
这次穆淇突然归来,穆权的打算和父亲是一样的。
“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打我,让我给他们磕头洗脚,后来说让我去酒吧当牛郎”
“他们是指老蛇的人?”穆权问。
“除了老蛇的人还有谁,但多亏他们的恶趣味,我才有从酒吧逃跑的机会。”穆淇扯了扯嘴角,“对了,哥你记得我们被抓走的那天吗,我刚参加完学校的活动,穿着那件校园文化衫,那些人看到后就拿着打火机,一边笑着一边把把那个校徽,到现在我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