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澄转过头,伯孟坐在路边的石板上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伯孟问。
现实生活中的记忆被带到梦中,余澄想起喝醉那晚的事,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逃命。”余澄不安地看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追来。
伯孟站起来,走到余澄面前,问:“你还记得你到咨询室的时候说你都梦见些什么吗?”
余澄不知为什么伯孟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但看伯孟表情严肃,只好答道:“被追杀,逃命,我杀人,人杀我,天灾人祸......”
“你现在占了几样?”伯孟又问。
余澄愣了,缓缓道:“你是说我在做梦?”
伯孟知道余澄正在思考,便不急着说话。
“既然我在做梦,那你也是我的梦,而我只能自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我梦中的人从来不会告诉我我在做梦。你是不是和董卓然一伙的,又要给我设套?”余澄思路清晰地说。
伯孟笑了,说:“我是真实的,不来自你的梦。”
“是梦也好,现实也罢,等会便知道了。在梦里被杀掉的感觉也不好,我还要赶路逃命。”余澄说着转头去看余刚捷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完好无伤,余刚捷和钱佳站着一动不动,目光无神。
余澄再看伯孟,伯孟朝他扬眉,双目炯炯有神。
“你是真实的?”余澄怀疑地看伯孟。
伯孟颔首。
“这里是我的梦,而你是真实的?”这超出了余澄的认知范围。
“你今晚睡前忘了拉窗帘,而且还是裸睡。”伯孟提醒道。
余澄想了想,只记得那又大又圆的月亮,应当是看着月亮就睡着了。但是......
“我穿了内裤的。”余澄驳到。
伯孟遗憾道:“哦,忘了掀开被子看看。”
余澄:“......”
伯孟认真道:“现在你知道这里是你的梦,你的梦你说了算。”
余澄想说我不知道,伯孟却突然看向着余澄身后的空地,道:“他们追来了!”
在余澄转头的一瞬间,空地上闪现出几个拿金属物的大衣男人。余澄拉住钱佳和余刚捷拔腿就跑,却发现拉不动两人丝毫。
“别急。”伯孟对余澄说,“告诉你了这是梦。”
余澄再转头,几个大衣男人保持着迈步的姿势硬生生地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被点了xue一样。
“你对梦的控制力很强,刚刚我是故意让你以为身后有人,于是你的潜意识在空白位置自动填充了你认为应该有的东西。”伯孟解释说。
余澄眨眨眼,无法分辨伯孟说的是不是真的。
伯孟:“现在你想不想让他们来追你?别担心,我会把他们手里那个奇怪的东西换成水枪。”
余澄:“能让他们消失吗?”
伯孟说:“他们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你自然也能让他们消失。”
话音刚落,身后几个大衣男人被解了xue般跑起来,钱佳和余刚捷不再目光无神,俱身手矫健地跑到余澄面前。
余澄目光去寻伯孟,却发现他早已不见。
余澄只好跑起来,不时地还能感觉到水枪的攻击。
余澄穿梭于一栋栋高楼之间,仔细回想伯孟说的话,努力让自己以为身后没有人,但每次转头去看,都被喷一脸水。
在梦里是不会累的,余澄跑了好久,绕进了一个小巷,余刚捷和钱佳紧跟其后。
小巷两旁有许多杂草,余澄冲下一个缓坡,拐弯进了个死胡同,胡同尽头有一栋土房,余澄三人只好进到土房里。
土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木柴等杂物。房间尽头有个梯子,连着上面黑漆漆的天窗。
三人一路往上爬,来到天窗上后,发现前面又是一个梯子连着另一个黑漆漆的天窗
无止境的天窗和梯子,余澄觉得自己像被抛入了一个仓鼠跑轮里,不知疲倦地朝前冲
直到余澄看到了一扇透着光亮的天窗。
余澄爬出去,站在一个平房的屋顶。平房与前面的地平线齐高,地面上到处是火光,一些衣衫褴褛的人无力地趴在地上捶地痛哭,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天边一个大火球正在不断逼近,就像是放大版的太阳,上面的黑子耀斑清晰可见,天上有源源不断的小火球掉下来,引起局部大火。
“逃不掉啊,求再多的福都逃不掉啊!”钱佳跪在原地,眼泪纵横。
余刚捷叹了口气,盘腿坐下。
余澄踏上地面,一阵炙热的风吹来,他的头发、衣襟都在热风里颤抖。
余澄凝视着天边的火球,有几颗火球掉落在他旁边,落地便熄灭了。
“你不能生硬的提醒自己身后没人,你得下意识地以为,忘了身后有人,将没人当成事实。就像闭着眼下楼梯,你想下面还有楼梯,它就能一直延续。”伯孟的声音在余澄耳旁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