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寒抱住成壁,温柔的说道:“我知道,你受的苦因我而起,所以我想照顾你,偿还我所亏欠你的一切。”
成壁紧缩着身体,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他在那个康复医院里,被别人嘲笑是神经病的儿子,而他爸爸,在芸乡被人提起,都是厌恶的表情,别人都说,成阳,是个贪赃枉法的穷鬼,可怜的是耽误了何莉母子。
没人敢相信他爸爸是个好人,他被那么多人践踏坟地,就连最后的尊严也被人踩到了脚底,可是,贺之寒呢?他娶了名门千金,节节高升,从寒门鲤鱼跃龙门,翻了身。
成壁仰起头看贺之寒,“我恨你!”
这么多年的委屈,他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途径,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快乐,因为除了恨他,成壁不知道自己如何能让他忏悔,成壁脑海里突然生出来一个很卑鄙的想法。
贺之寒温柔的搂着成壁,“成成,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太多年,你恨我我毫无怨言。当我知道站在我面前的青年就是我的成成时,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根本想不到”
成壁牢牢地抓紧他的衣服,“是又如何?物是人非,还不如不见。”
成壁想起来贺之寒照顾他的那三年,就像是一场梦。
他比他爸爸还要疼他,刮风下雨背着他看病读书,陪着他看书到深夜,在老家的藤椅上,他抱起他,数星星,那是成壁第一次认识星辰的美,可是,一场突变,所有的一切成了泡影。
成壁想起来那些事,心口还会疼一下。
贺之寒抱起成壁,成壁这才发现,就算是他长大了,可他在贺之寒面前,永远都不可能长大。
贺之寒将他放到床上,还不等他靠近,成壁就抗拒的远离他。
贺之寒收回半空中的手,他坐到床边,认真的问道:“成成,你真的不想见到我吗?”
成壁看着他,忽然问道:“假如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你教过我那么多,却没教我不去恨一个人!”
贺之寒点头,他由衷的敬佩成壁的胆色。
“我教不了你恨,可我能教你爱。”贺之寒轻笑,“看你长大后这么优秀,我还是很感谢老天爷对你的善意。”
成壁把浴巾裹紧,“是老天爷的善意,不是你的。”
贺之寒问,“要怎么做,才肯原谅贺叔叔,成成,你告诉我?”
怎么做?
成壁的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要怎么报仇才能让他不再怨恨?呵,他恨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恨他。
成壁悲哀的笑着,“贺之寒,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原谅你。”
可这笑,刺痛的仍旧是成壁自己。
他笑他无能,空有满腔的仇恨,却无法用到仇人身上,只让他自己越来越可悲。
贺之寒眼看成壁落下的泪,终是不忍心再逼他,他伸手想替成壁拭泪,成壁倔强的躲开,贺之寒强势的捧住他的脸,成壁无处可逃,只能倔强的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泪光的看他。
贺之寒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成壁低声道:“我不会和有妇之夫往来,光是这一点我就不答应!”
贺之寒承诺道,“你要名分,可以,我给你。”
成壁惊讶的看他,“你疯了吗!”
他是个什么地位的人,他已经是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不说他和成壁在一起会掀起轩然大波,就单单说他离婚,那就是犯了大忌。
“成成,我说过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贺之寒叹息道,“欠你的时间我还不了,但能为你做的,我万死不辞。”
成壁下意识有些害怕,他觉得这就是个陷阱。
“你别疯了,你不要脸,我还怕别人骂我介入别人婚姻。”成壁指责他,“你怎么能就这么答应。”
“我离婚了。”贺之寒道,“离婚十年了。”
成壁死死地盯着贺之寒,他竟然就这么告诉他他的私生活,简直是把自己的死xue对准了成壁。
成壁脑海里那个卑鄙的想法又涌了上来,他爱他,就是最大的筹码。
成壁可以利用贺之寒对他的感情,把他也折磨的生不如死,可是要得到贺之寒对他的信任,付出一定的代价再所难免。
“成成,每个人的成功都不太容易。”贺之寒审视着成壁的双眼,“成人的世界就是等价交换,你想要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必像面对孩子那样遮遮掩掩。”
成壁这一刻脑海里飘过千言万语,可是摇摆的思绪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镇定下来,他这十几年的时光穿梭,他在问自己,爱情和理想、仇恨之间到底哪个是他人生的归宿。
“北海之行还很长,你有很充足的时间考虑,但无论你是否选择和我走到一起,我依旧希望你过的好。”说罢,贺之寒吻吻成壁的唇角,温柔的叮嘱道:“穿好衣服出来,公事公办,工作时间里,我们不谈感情。”
贺之寒转身的姿态仍然很高贵,成壁想起来张清豪每次和他争吵,要么哭、要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