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萧煌惦记着花眠,正事还是耽误不得的。
萧煌有一狐朋狗友名叫陆白衷,正是他今日要去拜会的陆府的公子。萧陆两家还算有些渊源,陆重文是当朝太子太傅,陆夫人论起来还是萧煌的远房姑姑。萧致庸从商少不得要跟官府打交道,因此没少跟陆重文攀亲戚。
要说陆重文其实对萧致庸的讨好并没有多上心,倒是萧煌跟着他读过一阵子书,颇得他的赏识。
萧煌念书很有悟性,与太子李涉相当情投意合,而他跟那陆公子在读书上虽不是一路人,两人在欢场上却是沆瀣一气,没少干欺男霸女的暗昧之事。再攀上这层表亲的关系,两人更是在一起胡闹的无法无天了。
萧致庸本不赞同萧煌与纨绔子弟交往过密,染一身的坏习气,怕还没入仕便坏了读书人的名声,只是当这个“纨绔子弟”是陆重文的公子时,萧致庸又恨不得两人是亲生兄弟了。陆家也算得萧家的半个靠山,逢年过节打点一番也是少不了的礼数。萧致庸特意挑了个跟新年隔了几日的初七前去拜会,便是看准了这时候上门的客人也少些。
萧煌见他爹谨慎的样子,不由劝道:“您权当是去跟姑母叙旧,不必每次都如此小心翼翼。”
萧致庸道:“你若是收收心好好念书,考个状元做个官,爹也不必每次拉下老脸去讨好旁人。”
萧煌见他又要见缝插针的教训人,撇撇嘴不再吱声,省的又换来一通没头没脑的数落。父子二人一路无话的到了陆府,萧煌才刚陪他爹在陆重文跟前露了个面就被陆白衷身边的小厮叫走了。陆重文知道陆白衷与萧煌交好,欣然放他去了。
萧煌也乐得不用在长辈面前装乖,在路上跟那小厮笑道:“你家少爷消息倒是灵通,我才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呢。”
那小厮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在花园跟少爷一起呢,是那守在门口的影卫见你来了,跟太子殿下报了信。”
萧煌一听高兴起来,他与李涉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如今二人也不用在一块读书,李涉贵为太子,与他见面便不如他跟陆白衷二人方便。
李涉远远望见他,从凉亭里踱步出来迎他,笑道:“我今日倒是来得巧了。”
萧煌快步走上去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李涉把他扶起来,道:“这里就我们三人,不必管这些规矩。”
陆白衷在凉亭里取笑他,“啧,萧兄也就在你面前乖。”
萧煌笑骂道:“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不知礼数。”
三人围着石桌坐了,小厮给萧煌添了杯茶,萧煌盯着汤色明亮的茶水直直倒入茶杯,向着陆白衷道:“去年送你的云雾你倒拿来招待我。”
“我可不是拿来招待你的。年年就你手最快,我还没见着一根茶梗呢你就吃着第一茬茶叶了,可不得从你嘴里讨点藏着,你这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
李涉见他二人斗嘴,但笑不语,陆白衷问道:“邵玉年呢?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李涉微微收了笑意,端起茶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道:“过年告了假回家了,还没过来。”
陆白衷跟萧煌使了个眼色,揶揄道:“你这回怎么舍得把人放回家了?”
李涉笑着摇头:“来日方长,过犹不及。”
“也就你有这个耐心,把人搁身边几年愣是不动一下,搁我这早睡熟了。”陆白衷口无遮拦。
这话说的甚是逾越了,萧煌警告的看了陆白衷一眼。倒是李涉习惯了陆白衷的心直口快,也不计较,只无奈的笑了笑,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样子。
萧煌也不禁感叹不愧是太子,此人城府极深,贵为太子却深得韬光养晦之道,只有在面对绍玉年时才显露些少年人的样子。
邵玉年本是太医院一个小御医的儿子,被太子看中要在身边当了个伴读,李涉缠了他这么多年,也没哄到他松口跟了他。陆白衷顶喜欢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沉稳的太子在邵玉年面前吃瘪的样子,因此很是欣赏邵玉年。只是邵玉年厌恶他们浪荡的做派,虽然面子上十分恭谨,但向来不正眼看他们的。
邵玉年当年便是功课平平,堪堪高出陆白衷一点,在四人中不至于垫底。萧煌和李涉却清楚他作为太子伴读,不得不隐藏实力,只有陆白衷真心实意的觉得邵玉年与他是难兄难弟,有时候还起了用功超过邵玉年的心思,只是比念书好玩的事实在太多,这个心思没多久也便作罢了。
萧煌心下转了几转,又想到花眠的事。
“你们还记得被抄家的花大人吗?”
“那事震惊朝野,谁不知道。”陆白衷漫不经心道。
萧煌道:“这花崇彰前脚参了张德山一本,后脚便被揭发家里藏了龙袍,他一个五品官做的什么皇帝梦,这嫁祸做的真是极不讲究。”
李涉赞同的点点头:“张德山此人一定要除。”
萧煌探得太子口风,心道所言不差,又忍不住出声提醒:“也要小心李束。”
花崇彰的案子便是李束亲自审的,手段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