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戈尔·布里奇斯走进地牢,官吏忙不送向他行礼。这位随性的国王来此并未事先告知,也未带一名随从,就好像把审讯当作是什么观赏性仪式。
加西亚一点头,就极快得略过他,兴冲冲朝里走。国王服饰金贵华美,拖地的袍子上镶嵌有鸽蛋大小的红宝石,和他一头红发相得益彰;这位国王眼眸深邃,曾有不长眼的女巫称他眉骨凶相——结果是,她的无头尸体被在城门外倒挂了三天三夜。加西亚已过三十岁生日,就年龄而言可称之为一位完全的成年人,然而他依旧带有孩童的残忍,少年的好奇和青年的活力。他沿着一排排的囚牢向里走,昏暗灯光只能照见地上的干透血迹。耳畔满是惨叫与刑具施于rou体的声响,加西亚面不改色,对身后追来的官吏抱怨:“下次把地拖拖干净。这样还能走路吗?”
“是、是的,陛下。”对方战战兢兢地应道,生怕做错了事、不合这位国王的心意。世人都知“疯狼加西亚”性格Yin晴不定,又残暴嗜血,曾因饭宴上的某道菜味道太淡就把厨子放血处置——坊间多把这类传闻当作唬人的笑话,只有身边人才明白此皆为荒谬的现实。
他们一路走着,终于来到牢笼的最深处。新任国王加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将城堡地下全部打通,以扩充地牢面积。加西亚向来没有耐心,但因一路上雀跃激动,反倒没觉得有多难熬。他向后一挥手,示意旁人全部退开。
然后,他走进黑魆魆的囚牢。这一间连墙壁上都涂满了血,吃人的刑具零散堆放于四周。煤油灯在Yin冷的死气中摇曳着,即使有黑暗的掩饰,一切依旧骇人。然而国王的神情更似遇见合适的玩物,他快乐的笑容能刺破黑暗:“亲爱的塔帕克,我真想早点看见你!今天实在无聊,尽是出席一些狗屁会议。”
“陛下。”名叫塔帕克的行刑者向他施礼。他身材高大,一身漆黑,本来英俊的容貌被刀伤摧毁:贯穿左眼的是一道狰狞的疤痕,一直划到嘴角。这位行刑者工作勤勉而认真,上任短短几年就创造了数以千计的“作品”。他是国王的宠臣,因其狠毒的折磨方式而受到喜爱。两人臭味相投,都具有相似的古怪审美。
塔帕克握着鞭子垂首而立,在他身后,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活人。
“哎呀,差点忘了问候你,埃利奥特公爵!”加西亚夸张地朝那人展开手,“不知在这里住得惯吗?”
没有任何回答。国王朝塔帕克抬抬下巴,后者立刻将一桶冰水倾于囚犯的头顶。他咳嗽着醒了。
“睡得好吗!”国王微笑着打招呼。他又问塔帕克:“公爵告诉我们什么好消息?”
行刑者话语中透露懊恼:“非常抱歉,陛下请再给予我一小段时间。”他Jing通拷问,却是工作至今头一次吃了败仗:这位俘虏是他所遇见过的最顽固不化的,任何疼痛都无法撬开他的嘴。
埃利奥特俯卧于地,嘟囔着什么。国王好奇地侧耳倾听,囚犯发出破碎而嘶哑的声音:“恩斯特陛下万岁!”
“真是不敬!”塔帕克欲挥鞭,反被加西亚拦下。
“我倒想多听听他的胡言乱语。”这位国王笑着说,“好一条忠心的狗!”
“疯狼加西亚!你不属于这个位置!”埃利奥特咬牙切齿,他挣扎着想爬起,被塔帕克一脚踢回地面。凝固的伤口再次渗血,他的语调中暗藏痛苦,“你这个混血的野种!唯有恩斯特陛下才能肩负王国重任!”
加西亚咯咯地笑起来:“我那亲爱的弟弟?他又懂什么?!他沉迷神话远胜关心俗世,一个学者,不可能成为君王!”他走到囚犯的身边,在塔帕克阻止之前就拎起他的头发。
“请远离这个武夫,陛下!”塔帕克慌忙说,“这太危险了。”
“得了吧,被拔了牙的狗是不会咬人的。”
加西亚细细打量埃利奥特的脸。一张扭曲的、布满血污的肮脏的脸,哪能窥见半分昔日俊美的影子?这位骑士怒目圆睁,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仇恨。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杀了我,然后英勇就义,”国王静静观察,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可惜,这绝不可能。我不会现在就死,也不会立刻杀你。”
“陛下。”行刑者皱起眉头,“这”在国王威吓的注视下,他及时收了声。
“还记得那次骑士大会吗——三年、还是四年前?所有女人送给你的玫瑰加之能熏晕一头熊,yin游诗人创作的歌曲全是关于你的英勇事迹多么耀眼呀!年轻的公爵,不败的骑士,王国的盾牌!全城都在为你欢呼!”整间囚牢残存笑声的余音。塔帕克安静地注视着,他对事情发展有了猜测。
“如此一位可爱的名人,我怎么忍心将你杀害!你明明可以继续为我效力——让我想想,什么最适合伟大的埃利奥特公爵啊!是了!这个不错——军ji!你和我那亲爱的弟弟关系如此紧密,在床上没少被他Cao吧?想必经验丰富!”
埃利奥特差点被他的污言秽语呛住:“你——!!竟然玷污恩斯特陛下的名声!!”公爵气极了,奋力挣扎着要去撞加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