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杜成蹊现在还是个二流糊咖。最强劲的风头一天就过去了,大概等个三五天我就能大摇大摆地出门。我安安心心在他朋友家呆着,提交了最近的工作甚至还有些无所事事。毕竟不是自己家,很多娱乐没办法进行。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自从遇到杜成蹊,我平静如水的生活就如同被人在岸上放了强力鼓风机狂吹,掀起持续不断的波纹。我讨厌这种感觉。
再过两天,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抱着这样的期望,我闭上眼睛沉入睡眠。
但梦想成真是属于欧皇的特权,我不是。有时候我甚至还怀疑自己混入了非洲人的血统,比如现在这个时候——我瞎了。谁能想到呢,仅仅是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就被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刚开始我以为还在做梦或是天黑,后来我发现我清醒着而且真的看不见。人生真是充满意外。
呆坐了一会儿,视线突然亮了起来。哦,我没瞎,我只是又不知道被谁搞到了哪里。这个谁多半是杜成蹊。但我来不及愤怒,眼前的场景有点震撼。
很多架子,像图书馆里的书架排列。只是放书的板子变成了线。每个架子两排线,夹满了照片。
都是人。
有点眼熟。
好像全是我。
真的全是我。
离我最近的架子上的照片,就是最近时间的照片。我在医院,我在市,我在剧组。有些照片只有我一个人,有些照片是我和其他人,有杜成蹊,王行云,同事,路人。我往后面转去,透过照片的空隙看见我刚才躺的沙发和沙发旁边的门。门没有关,房间里的灯光倾泻出去,指引着自由。我没立刻出去,而是一个架子一个架子地看。越往后面的架子时间越久远,最早的一张是我高中时期。我的第二个高中。穿着一件宽松的黄色恤,扎着碎发乱炸的马尾,向窗外张望。如果不是这张照片,我甚至想不起来我以前还有这么一件恤,虽然当时我还挺喜欢那件恤的。
后面的墙上还挂了一些相片,我凑近去看,是的合照,有些图技巧拙劣,有些却是看起来和真的一样。主人公全是我和杜成蹊。时间跨度也挺大。
我以前认识他吗?但是颜值这么高的人,我这条颜狗怎么会没有一点印象。
我走出这间屋子,外面的房间也看不到有任何来自外界的光线,只有从刚才房间里透出的光,让人只能看清大概。这间屋子的摆设要多上许多,看起来应该是一间卧室,代表着床的Yin影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的轮廓,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我们以前认识吗?”我问他。
“认识。”他说。
“哦,”我说:“谢谢你。”
“不用谢。”他说:“你没有别的什么想问吗?”
“我该问什么吗?”我是真的不知道:“现场崩溃双手抱头哭嚎:‘你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做!’或者虚弱地扶着墙,颤抖着双唇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你,嘴里发出抑制不住的气音?”说得我自己都笑了起来。
“谢谢你喜欢我这么多年。”我说:“这么喜欢。”
每一个人的爱,都值得被感谢。
床上坐着的人猛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其实我现在并不想要这样一个拥抱,也本能的不太想待在这里,但因为知道他并没有要关我的意思,离开就变成了随意的选择,工作也已经做完,反而不知道该去哪里做什么。
“啊,你是我复读高中的同学?”我问。
拥抱又收紧了一点,他说:“是你小腹那道疤的罪魁祸首。”
靠,他太变态了,捅我一刀之后记我那么多年,难道是我负伤流血的样子让他格外兴奋吗。“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问。
“那天我拿完药你就不见了,但是校服和校牌还在。”他把头埋下来蹭在我的头边:“我去你班上找你,你一直不在。后来你同学说你转学了,给了我联系方式。我加了你,但你没通过后来,我找了私家侦探。”
不是捅我那个啊。“那罪魁祸首怎么会是你,不要给自己加戏啊,还是这种反派戏份,好吓人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明白他的心情,也不理解他的想法,只能做一个杠Jing。
“学姐,学姐”他声音黏黏糊糊的,弯下腰从脸亲到我脖子,来要把整个头放在我颈弯。我想起网上流传的一张表情包,一只膘肥体壮皮毛光滑的老虎舔着一条土狗,配文是:“感动吗,老弟。”——“不敢动,不敢动。”
他的手开始在我腰背部逡巡。嘴唇从我脖子上又挪回我脸上,挪到我的嘴唇上,又舔又啃,传达出甜腻的信息。只要我愿意张张嘴,这种甜腻就能被我尝到。传说中的糖。但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杜成蹊的表现告诉我他是喜欢的,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要尝过才知道。
我想轻轻柔柔的亲完,我们通个光,吃点饭,再讲接下来。但杜成蹊没给我这个机会。刚开始他只是激动,我回应以后,吻的味道就变了。情欲色彩渐浓,皮肤与皮肤摩擦间,身体的温度渐高。我说我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