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不满回瞪,但是在阎洛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立即就怂了,蔫唧唧地垂着尾巴回房去。
南宫清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最后选定肚子:“这里。”
不同于昨日生拉硬拽的筋骨干痛,南宫清能感到有一丝熟悉的暖流缓缓滑过伤痕累累的经脉,所过之处似被春水滋润,有四体通泰之感。尽管依旧疼痛难挨,但总归是多了一份安慰,心情也好了
南宫清点点头,无奈地配合起今日的治疗。
云轩抱着针灸布包,全程在一旁看着,悄悄垂下眼帘。
“这个这个,是鲜花饼,”云轩捧着热乎乎的点心跑到南宫清房里,趴在床边:“里面是真的鲜花,我特意找人下山采的。加的糖要比镇上卖的饼少,一点也不腻。尝尝尝尝”
原来爱一个人时,眼睛当真是会说话的
南宫清双眼一亮!
而受了一整天罪的人,自然对直接施暴者十分不满。虽然阎洛的解释很有道理,但是鉴于他经常蒙骗自己的过往,南宫清还是有些生气的,便愈加亲近云轩——至少云轩还心疼自己,尝试拦过大魔头。
他将人搂在怀里,观察着对方的每一丝感受。南宫清渴了累了疼得紧了痛得哭了,阎洛全都细细地照料着,附在耳边柔声细语地安慰。
阎洛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坐下握住他的手:“再睡两日,就能将你治好,以后便都不疼了。”
“阎佑说,我病了,你就对我好。”南宫清低头,手指揪着被子:“冰床冷,病了不能睡那个。”
南宫清体内经脉滞涩,说是梳理,实则强行打通。但这还不是最难熬的。正因南宫清此前修为乃武林至尊,他才能在情急之下想出自行将内力打散隐匿的方式进行留存。然而阎洛功力远不及过去的他,却要从每一寸经脉之中将存滞的真气生生剥落打散,然后重新凝聚再生,于南宫清说是刮骨之痛也不为过。
南宫清蹙起眉心,两道剑眉拧成为难的模样。
“哪里不舒服?”阎洛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南宫清不语。
阎洛看着突然抽风的人,抬脚一踹,还未发力,假哭的人就顺着动作往旁边一倒,还滚远到小榻边上。
惯常戏谑和冷漠的眼睛里,像盛着一汪秋水,心疼快要满溢出来。那黑瞳中酝酿着千言万语,凝视着咬牙苦苦忍耐之人,好似欲说还休,即便在昏暗的冰室里也依旧泛着点点光亮
阎洛等人睡熟,脱下他的裤子查看情况,见花穴还是没有出现,有些担心南宫清的肚子。不过他晚上不怎么喊这里疼了,问题应当不大了吧。
“所以?”
然而到了次日,即便前夜休息充分,南宫清依旧赖在床上不肯起。
“还有这个,是百合花的,这个是玉兰、菊花,你喜欢哪个,我明天多做些。”云轩摇着尾巴拼命推荐,十分满足于南宫清的捧场。
“我保证,后天就能治好,之后带你回家找阎佐阎佑。”阎洛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你的狐狸尾巴,也在家里等着你。”
“我来对你好!”云轩箭矢一样冲过来,捧着热腾腾的米线和炸饵块,散发着袅袅香气:“早上我准备了这个,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今日陪你出去玩怎么样?”
但阎洛却果断得多。他向南宫清解释好要做的事情,便直接点穴将人按在了寒玉床上,拨拢他披散的长发,翻身侧躺在他身旁。
“病了,要对我好。”
“不要啊,不要让南宫清受这种罪!”云轩突然一个猛扑,抱着阎洛的小腿嚎起来:“阎罗王你不要这么狠的心,放过教主吧。”
“我病了。”南宫清抓着被子,抬眼看向穿戴整齐的阎洛。
从南宫清的承受能力考虑,阎洛和云轩商议白天梳理内力,晚上休养生息。
南宫清掰了一小块放进口中——外皮酥软入口即化,花泥软糯微甜,细细嚼开即有清香沁脾:“好吃。”
云轩滚离了南宫清视线,从地上爬起来躺到小塌上裹好被子,随手抓起个橘子:“没什么,你继续。”
“今日早些结束,带你去五嬅山看红叶。”阎洛柔声商量,捡着自己文雅的词汇,想描述红叶有多美,但是翻来覆去酝酿半晌才艰辛地开口:“红的黄的绿的一大片,特别好看。”
,这人对南宫清已经宠溺到令人咂舌的程度。
一双手伸了过来,挑走仅有一个的玉兰花饼:“这个好,明天就做这个。”
“你做什么?”阎洛皱眉。
阎洛虽不明所以但也不想管他,掌心抵向南宫清后腰丹田之处,放缓呼吸,开始运气。
南宫清身上没什么力气,斜斜靠在床头,被阎洛揽入怀里按摩肩膀和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的话。他虽然还气着,但挨不住身心疲倦,不一会便睡过去。
阎洛轻轻勾下唇角,又立即恢复严肃:“怎么个好法?”
阎洛算是看准了云轩的小算盘,把人拎着后颈扔到门外,反过来继续审问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