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迹暴露后,这一路免不了被老鼠虫蛇sao扰。阎洛索性买了辆马车,还兴致勃勃地置办了厚实的毛毯被褥。没事之时便敞开半扇车门,一边与南宫清逗趣一边赶车;有事之时,便把车门一关,解决完小害虫们再重新打开,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
进入山区后,道路崎岖,人气愈发稀寥。阎洛便捡些鬼怪故事,说书似的讲给他听。
听到极有趣的地方,南宫清会笑出来。秋水翦瞳微弯,眼角勾起个小小的弧度,翘着几根长长的睫羽,每每能看得阎洛入迷忘神。
他心道不好,被这呆子迷了眼,这般下去可不行。
然而等南宫清笑罢,便依旧绞尽脑汁地想更多奇闻趣事来逗他。
行至陡峭处,峻峰直耸入云,仅留一线蔚蓝,斜斜抖些微光下来。山势下行渐宽,然只容马车险险通过。峡谷幽深寂静,车毂声阵阵回响,惊起三两鸟兽于云顶盘旋,后恢复平静。
阎洛仰头看看被遮住的天空,烦躁凝眉:“呆子,把车门锁好,不准出来。”
南宫清听话地坐回车厢内,关门落锁,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
马车擦着岩壁一路疾驰,阎洛站在车顶不断打飞坠落的巨石,同时还要清扫前路障碍——这群人布了好一招瓮中捉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车厢内,南宫清被颠得左摇右晃头晕目眩。起初他还能听到阎洛在车顶的动静,但后来越发觉得不妙。
“阿洛?”
没有回应。
马儿嘶鸣在前,打斗声却渐行渐远。狭窄车厢内,除了他的呼吸便只剩车壁擦过山体时的刺耳划声。
南宫清不知马车要将他带往何处去,但如论怎样,都不能丢下阎洛才是。
他心中焦急,犹豫再三,打开锁头,推开条小缝。
“锵——”瞬间一记寒刃顺着门缝突然插进!南宫清闷哼一声捂住肩头,慌乱后退。
一个额角有疤的黑衣蒙面人钻了进来,见到他先是一愣:“南宫清!你居然没死?”继而狂喜,目露寒光桀桀佞笑,刻意将剑横着抽出溅起一片血花:“无妨,我再送你一程!”
又一剑刺来,南宫清退无可退,抽出毯下匕首迎头而上。他抬头一看,黑衣人那双闪着Yin邪凶光的吊梢眼睛忽而在脑海中一闪,似与什么画面重叠。一时之间记忆与现实交相呼应,眼前景象光怪陆离,扭曲难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破茧而出。
他所有防御皆出于本能,然体内那点残微内力,不足以支撑他迎刃格挡,不消片刻便遍体鳞伤。
而另一头,阎洛已经陷入混战,听到南宫清那边不对劲更是心急如焚。他猛然一招开大镇住所有杀手,毫不恋战,改攻为守,立即提气拔足狂奔。
仅剩残垣断骨的马车还在疾驰,眼见要飞出峡谷。阎洛心道不好,前面出谷便是陡崖!
他果断振臂将剑掷出去,Jing准地斩断缰绳——马儿受惊失控坠落悬崖,而车厢翻滚,险险地擦着崖边停下。
阎洛上前狠狠将黑衣人从破烂的车厢内拽出,回身匆匆一瞥,映目便是南宫清被染成血色的一袭白衣,软软地倒在角落。
“尔等找死!”阎洛双目被南宫清的血染上暗红,血丝遍布不似人瞳。出手瞬间狠厉如风,招招致残,仅留敌人一口气苟延残喘。
南宫清轻轻呻yin转醒,踉跄着走出车厢,视线朦胧中见到一身黑衣的阎洛似乎陷入苦战。他环顾左右,见到了斜插在地上的长剑,赶紧跑过去。
这时阎洛守在一线天出口,占据有利地形,虽双拳难敌四手,但已能勉强应付。他正一个个杀得痛快,忽然发现其中一人行迹诡谲登高而上,而后弯弓满弦,对准他身后。
他瞳孔猛地收缩,心房如被一双大手狠狠攥紧
嗖——箭头破风而出!
阎洛眼睁睁看着箭头插进南宫清胸口,咽喉似被什么扼住。他拼命扑过去,抱住倒向崖底的身体。
二人一同坠落,耳畔是呼啸的风声。
“谁让你出来的!”阎洛目眦欲裂面目狰狞,额角青筋毕露。
南宫清自知又做了错事情,愧疚地看着阎洛,努力解释着:“我,伤好很快不怕”
“闭嘴!”阎洛气得想抽死他,两指封住南宫清几处大xue,将意识逐渐模糊的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抽出腰带,环顾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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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轩背着药篓,在秋冬的山间艰难地采药。忽而Yin云遮天蔽日,寒风阵阵。他掐指一算,妖人进山,不宜远行,便立即动身折返。
行至半山腰,忽见前面树上挂着两个人在风中悠然摇曳。他们以一根细长带子吊着,其中一人一袭黑衣,怀抱着另一个昏迷之人。
看那身影还真熟悉啊
“嘿!缘分是不是?”云轩蹲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面色发白的人:“您老这玩秋千呢?还抱着个美人。”
“废话少说,拉我上去。”阎洛咬牙切齿,万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