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宫清到来后,阎罗教教主便很少有能日上三竿前起床的时候。
只是今日不同,二人要下山,去寻云滇寒床,以其寒气压制体内真气在经脉中的冲撞速度,来帮助减轻南宫清梳理残余内力时痛苦。
好好地梳洗打扮一番后,南宫清还依旧是那个蹁跹君子——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如不细打量,眉间稚气只是增了几分少年感而已。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阎佐阎佑,没睡够的人兴致不高地跟在阎洛后边下山。
“呆瓜,看到那片云没有?”阎洛指指南面一团厚厚的乌云:“那云一年四季都在一个地方,诡异得很,相传里面住着妖婆,见到迷路之人就会抓走杀掉。”
南宫清点点头。
“懒死你,说话。”
“迷路,杀掉。”
“还有啊,”阎洛继续忽悠,只捡些吓人的:“这山古时是座仙山,传说现在还有一些妖怪,专抓不听话之人回去煲汤。”
“煲汤。”捡重点重复一遍。
阎洛恐吓了人一路,觉得效果到了,便选了处相对平坦干净的石头,翻开包裹:“在此处歇息,吃点东西,不准只吃rou干!我去附近找些水来。”
腰酸腚疼的南宫清立即就地一坐,整个人像无骨棉花一般慢悠悠斜下去,懒洋洋地躺下了。
阎洛:“”
南宫清只撩起眼皮向上瞅着,等阎洛继续讲话。
好一副美人斜卧图!但是阎洛只想打他。
“我马上回来,在这里不许动。”阎洛磨得南宫清开口保证,才提了水壶踩着树梢飞掠而去。
山中溪水清澈见底,甘甜爽口,偶有旅人行至此处,也会来取一些。
但这并不意味半山腰的溪边会稀松平常地出现年过花甲的佝偻老妇。
阎洛虽然心中起疑,却并未多问。
可那老妇却主动开了话头,颤巍巍拄着粗拐,声音好似枯枝划拉在砂纸上沙哑刺耳:“少侠好命数。”
阎洛背对着她继续灌水,手中暗自运气。
“而立之年,将有一劫。无后之忧,乃为大患。”这十六个字却说得颇为吃力,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完之后更是撕心裂肺般咳嗽起来,木拐被按着插进枯黄的落叶中,吱嘎作响。
阎洛状若未闻,按好壶口起身就走。
那老妇却不依不饶地上前抓着他衣袖,用枯哑的声音继续缓缓道:“少侠有贵人相伴,自是不怕。反倒是你身边那男子”故意停顿。
阎洛轻轻抽回衣袖:“他怎样?”
哑中带笑:“将育一子,或有大劫啊”
“哦?大劫?”阎洛似笑非笑地掂量这句话,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这老妇如何得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人!
阎洛一掌挥出,毫不恋战飞身回赶,转弯时瞥到老妇竟凭空消失般失去踪迹。
他拔足狂奔,衣襟迎风而展发出猎猎声响。远远望见那一袭白衣之人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原处小憩,一颗悬着的心刚放下些许。却忽然看到一头形似野猫但体长如虎的野兽,长毛披散如发,四肢肌rou虬结有力,从高处落地时竟毫无声息。
它贴在熟睡的南宫清脖颈处悄悄嗅着,滴着毒ye的尖锐獠牙就来来回回悬在那脆弱的命脉之上,看得阎洛几度心跳骤停。
须臾,那野兽竟横卧下来,用灰白条相间的粗长尾巴勾住了南宫清小腿来回摩挲蹭动,作雄兽求偶状!
南宫清也被腿上传来的瘙痒弄醒,一睁眼差点吓飞三魂七魄。他急忙四处张望,见到熟悉的黑色身影正迅速赶过来,丢下包裹就起身欲跑,却直接被叼住了后腰衣衫,双脚凌空。
“铮”地一声,长剑破空入石,被猫虎迂回躲过。它叼着南宫清撒腿狂奔,跳跃闪避着身后的攻击。那野畜仰仗四脚优势,专挑些奇峻险要地势,跃山涉水,终于甩掉阎洛的紧紧追随,钻进一个山洞将颠簸得头昏眼花干呕连连的南宫清放下来。
它收起獠牙,先是将人又从头到尾嗅了一遍,然后蹲下身来,一边伸出shi漉漉的舌头四处舔舐,一边用下体在南宫清腿上蹭动。
裂帛之声在空旷的山洞内回响。南宫清手脚并用全力挣扎,无意中瞥到那野兽胸前有两排ru,但胯下竟也有那种东西,却也不会细想。
他抓起地上的石块砸向绿莹莹的双目,却被屡屡偏头闪过,最后直接被惹怒了的野兽一口咬穿了握石的手臂。顷刻白衣血染,毒ye沿着伤口钻入体内
另一头,阎洛心急如焚,正茫然四顾,突然注意到头顶之上,那一直在山南处远远飘着的云团此刻竟如此之近,刹那心绪飞转,立即飞奔过去。
于是等他进入迷雾,循着痛苦的哭喊找到山洞时,入目便是那畜生咬着南宫清的手臂挺身猥亵的姿态,当即目眦欲裂!
“畜生!”一声怒喝!紧接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裹挟着Yin鸷的黑色煞气,席卷进了山洞内无数的飞沙碎石。
阎洛暗黑衣襟无风自动,宛如天降夜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