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阴山,昆仑山去一个什么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该多好。”
金童接着又说:
“有人说你们贪婪残暴,可我知道你们西戎人一直想要向东来是由于草原环境艰苦,西戎人活得不容易,若是汉人觉得被西戎人欺压不公,那么西戎人就活该生长在这野狼密布的荒漠草原中么。”
“我爹从来只教我避世,不让我入世我不过是棋盘中一粒小棋子,此生心愿除去为父报仇之外,不过是与你这颗大棋子在一起罢了,若是旁人有心搅乱棋盘,我宁可紧紧抱住你不和你分离。”
金童从小在与世隔绝的岗山生长,后来一出山林又遭人迫害,对于许多道理虽在书上看见却并不感同身受,他只知查达巴对自己好,于是便想与心爱之人在一处,那又有什么错处呢。
查达巴这几日染上几许阴郁的心情因为金童一席话忽而开朗,金童前几天嘴硬,可刚刚分明是将和自己相守搁在其他所有事情之前,于是紧紧拥住金童,说道:
“凤先生救过我的命,我不是会忘记恩情的人。我若是想要报答他的恩情最重要的乃是将你护住,否则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先生定要伤心难过。”
金童把脸埋在查达巴怀里不做声了。
传说鹰隼那强盗崛起于西戎西北边最的荒漠戈壁,他显然为了心中勃勃野心早就做足打算,而芙娜这个女领主便是鹰隼击破的最为薄弱第一层。北西戎分裂割据十来年,可如今短短一月不到,那雄鹰一样的男人鹏翅鼓起疾风将北西戎扫平了。
查达巴再见鹰隼时,后者大业已成了,此时他浑身气息又与上一回去马场时不同,上一回问查达巴要芙娜的时候是杀人放火的匪气,而今居然隐然有上位者的气势。
真玛一听闻鹰隼一统北西戎的消息,便聚集了其他各部族族长或者德高望重的人前往北西戎与鹰隼会面,这些西戎人究竟谈论了什么,又得到怎样的共识则不得而知。
半月后,如火如荼攻打襄州城的安西王,他中年发福,虽连日督军征战,可与西戎休战后,头颈底下养出一圈软肉却不消减。
一只苍蝇始终嗡嗡叫着在安西王爷身畔左冲又突,此刻初夏阳光使他满头冒汗,这襄州城他已经啃了三月有余,可是城中军民官兵如此顽抗,他自觉烦躁,正这时,互听见身后嘚嘚马蹄生响,一骑人马自他身后而来,待得冲到安西王马前,马上军士滚到地上,磕头道:
“王爷,不好了!五日前一小队西戎人马将潼川驻地突袭了!西戎十部族长尽数被劫走,此刻西戎人西戎人怕是已经将金城关攻陷了”
安西王那脸上色彩便忽而如打翻了一砚墨汁一样,砚台“哐啷”一声砸得粉碎,其中墨汁将安西王脸色染得漆黑。
西戎人的骏骑一踏入金城关,便若脱缰野马一路向东,安西王久攻襄州不下,早就将所有兵力调往前线,此刻就好像背上软肉让西戎人的刀子长驱直入给捅了,连忙匆匆撤兵,可尾大不掉,待得反应过来,前方探子来报,西戎人劫了粮草库,火烧了连城兵营,安西王气得拔出刀来一刀将探子砍了,他此刻两眼布满血丝,面上神情已然近似癫狂。
明明已然将十部族长转移至金城关以东三百里的潼川驻地,那些西戎侉子好胆,居然十来人的马队便敢来劫人。他想到手底下有人悄然为了谋利叛变,再看身边一干亲信手下便觉不顺眼。
白虎郎对安西王行一军礼,道:
“王爷,如今大敌当前,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与厢军共同抵御外敌”
安西王一剑鞘砸在白虎郎脸上,直将白虎郎砸得鼻血长流,安西王脸上泪沟底下两块小肉抽搐着,盛怒道:
“我怎能降了,京城里那人何物等流,我自带兵东来那一日起就发了毒誓要么功败垂成,若是还活着一日便再不对他人俯首帖耳,我怎么能降。”
白虎郎心中大痛,鼻血自他下颚滴下来他也顾不上擦,只跪下劝谏道:
“王爷!咱们不能吃眼前亏,西戎人终是异族,你就眼睁睁看着国土沦丧么我,我唉!”
眼见安西王是铁了心要要靠蕃军一军之力迎头与西戎抗击,便是白虎郎这参将答应了,他手下一干将领听闻西戎人此次一支军队八千余人,可是西戎人力大无比,一人应战两个蕃军士兵不在话下,他们人虽不多,却个个宛若雄狮,加上西戎兵强马壮,反观自己的军队由于连月闹内乱,早就折损不少,剩下那些打仗打的久了也早就没有士气,若是真面临西戎人,只怕立时要丢盔弃甲当逃兵去的。
安西王手下众将领已然吓破胆了,于是纷纷跑到白参将跟前求情,众人只道:
“参将大人,我们之前随着王爷造事乃是由于觉得咱们王爷要比京中那位堪用,能为明君,怎么他如今如此糊涂啊,当初是你来劝说我们辅助王爷,如今你可要好好劝劝王爷,不要让兵卒去送死啊!”
白虎郎与一众人密谋半晌,有个满脸恣须的都尉一拍桌子,骂道:
“他娘的,王爷不降,咱们自己降了吧,没道理他不要命我们也跟着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