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了整座府邸,风吹着挂在屋檐下的灯笼,烛火随风摇曳,好像随时都会被熄灭一般。长治手里提着一壶酒,一边走一边喝。
今天,是周乗的忌日。
他走到周乗生前的小院子里,这里的一切都保存完好,他坐在回廊上,回想着,每次周乗都这样靠在这里看着门的方向。
长治苦笑,他双手遮住脸喃喃自语着:“每次午夜梦回,我都觉得这一定是场梦,你还活着,而我每次推开这扇门,你都会坐在这里看着门口,就好像在看着我一样...乗儿....”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长治猛然抬起头,双眼泪花闪烁,门口站着一个人,逆着光,看着身形酷似周乗。
长治立刻起身跑到门口,一把将人抱住,浑身颤抖得不行。
那人轻轻拍着长治的背说:“长治....我就知道今天你会在这里....”
那人轻轻叹息,继续说道:“大夫人在天有灵,知道你如此牵挂他,想必,他也会满心欢喜的...”
长治慢慢松开男子,他说:“我...就是忘不了他....”
——从小到大仰望着的背影,总想有一天扶住他的肩膀将他转身,抱在怀里。让他只看着自己,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男子低下头抽涕两声,哑着嗓子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那么任性.....不胡乱吃醋....大夫人他....说不定.....”
——还会在这小院子里,等着你....
长治摇摇头安慰着说:“不要再自责了,他那时已经不行了,就算没有你,他也....”后面的话长治不想继续说,闭嘴不谈,男子搀扶着走出小院子。
风依然吹着,吹得小院子的门咯吱咯吱的响着,啪嗒一声,大门关闭,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就好像许多落叶被吹到一处。
许多树叶汇聚在一起,从落叶堆里慢慢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那人慢慢的伸出手,许多干枯的落叶融汇在一起变成了肤若凝脂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活动了两下,落叶汇聚的人,慢慢显现出一张好看的脸颊。
“呵呵...”
周乗抬头看着院落上方的圆月,不一会一片乌云慢慢遮住明月,院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周乗一身白衣发如雪双目猩红,他一步一步走到门前,伸手抚摸在门上。
周乗头抵着门板,发出“桀桀桀桀桀桀桀桀...”的怪笑。
周乗用力一推,门咯吱的开了,他有点激动,脚踏出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外面。身后的门板忽然燃烧,火苗慢慢的吞噬了整座院子,周乗回头看了看那座院落,轻轻的笑了...
...
“不好啦!走水啦!”
“快来人啊!!”
长治刚想与男子缠绵,外面传来了仆人的叫喊人,长治起身披上衣服转身对床上的男子说:“我去去就回...”
长治刚走,门再次被吹开,男子坐起身子掀开床幔,询问道:“长治?”
一只白皙的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想呼喊。白皙的手越掐越紧,男子惊恐,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几个字...
“有....鬼....啊.....”
...
门窗被风吹得大敞四开,门窗摇晃发噼里啪啦的声音,长治再回来时,愣愣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床,不解的说:“去哪了?”
...
次日
城墙边围了一群百姓,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寰顷木拍拍围观的一位男子,他说道:“这位大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平民男子转身,立刻回道:“诶呦,你不知道啊,这大早上的,这人就在城墙底下...也不知道,遭了什么难了...啧啧啧...大家帮忙叫了守卫和医者,但都无法靠近...真是奇了怪了!”
寰顷木侧身极尽人群之中,他看见皇城的守卫还有几名医者围着城墙下的那个人,一直摇头,守卫们也交头接耳的好像在商量什么。
寰顷木走到守卫身边,拿出一枚玉牌,守卫见了刚想连忙下跪,寰顷木说:“不必拘礼,这是怎么回事?”
守卫说:“回禀大人,今天早上有人发现这男子被遗弃在城墙下,我们带着医者赶来,想将他带走救治,可我们一靠近他,我们就...”说完伸出自己的手臂,上面一层薄薄的冰霜。
寰顷木看了看几位守卫的胳膊,他说:“你带着我的信物去皇城找云大人,让他想办法替你们去除邪祟...”
几名守卫面面相觑,“找云大人...这....”几个守卫心想:“老子只是个小小的城内守卫,让我们直接去找玄銮大学士...疯了吧!”
寰顷木说:“安心听我的安排,你们拿着我的信物递给皇城里的禁军,他们不敢怠慢你们,带着这几位医者一起去。云苏会安排救治你们。”
几位守卫和几名医者不太敢相信又确实没什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