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晋第一次知道,原来痛到极处,真的就是麻木。
嘴唇已被咬破,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唇瓣,背上一条条被撕裂开来的鞭痕更是鲜血淋漓。
这种从未体会过的rou体剧痛让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半个时辰以前,族长大人的突然归来,暂时解了双方的僵局,但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双方争斗的起始再次被翻了出来。
信国公直接问兰晋:“丹娘为何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你帐中?”
兰晋自认为这个问题实在不该他来回答,不过,他也不屑在信国公面前告状,他自认无愧于心,道:“我不知道。”
信国公眉宇一凛,话音不高,却十分严峻地道:“你们之间,有没有不lun之举?”
这是在审问他吗?兰晋凝视着信国公,心中一阵不快。但他有自己的坚持,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实,他不愿说谎,很干脆地承认道:“有。”
在这一刻,兰晋就像一只凰鸟,高视阔步,傲骨嶙嶙。
尽管在这一天里,围绕在他身边的全是Yin谋陷井,但做为一位帝国皇子,他已经习惯用外表的坚硬来包裹内心的柔软。
傲娇的皇子殿下没有发现,在信国公面前他忘了权衡利弊,反而是肆意的释放,他甚至在不经意的挥洒着他的小委屈。
就像在说,不知道是哪些人硬塞了个女人到我帐中,还把我给嫖了,你看着办吧。言下之意,自然是要信国公替他做主。
只可惜,信国公注定不是那个能懂他的人。
在信国公看来,皇子殿下的这份别扭与坦诚却是熊孩子做了错事,还无所谓,正是执迷不悟的表现。
尽管他和兰晋之间,有着最亲密的rou体关系。但在信国公心中,对方从来不是与他对等的爱人,连情人也算不上,他只是把兰晋当成一个关系亲密的小辈。
那小辈做错了事怎么办?
自然得由长辈来教育引导,而他更身兼长辈与主君之职,更是义不容辞。
所以说,这就是代沟啊代沟。
年纪相差太大,小情人傲娇地撒个娇,老男人根本不懂,还迎来血的教训,结果让兰晋永生难忘。
族长大人一声令下,请戒鞭。
话音落,众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这难道是要动刑?
由熟牛皮制成的戒鞭,既重又韧且糙,是用来执行鞭刑的刑具,让受刑者疼痛难忍。
皇子殿下万金贵体,怎勘受此大刑。
卫宁最先开始求情,请族长大人三思。
各族老、掌事也纷纷劝说,至于有几多真心,只有天知、地知了。
信国公始终沉默不语,两道目光直射向兰晋,似乎在等着兰晋开口。
兰晋与其四目相对,却是毫不畏惧。皇子殿下内心的盔甲再次武装起来,如果说这是卫氏对兰氏的挑衅,他不会轻易认输的。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直到兰晋被绑上刑架,还有人怀疑,信国公是否真的会打。
反倒是兰晋心中是无比确定的,他已经从信国公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对方的决心。他现在要思考的是,信国公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对方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习惯Yin谋论的皇子殿下不得不这样思考,如果现在是两军对队,既然他已经处于劣势,如何扭转结果才是他最关心的。
第一声鞭响,信国公大人亲自执鞭抽打在兰晋身上,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疼、真的很疼,兰晋全身肌rou一下子崩紧,细碎的呻yin被惊呼声盖过,白皙光滑的背上留下第一道血痕。
卫宁紧锁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穆罕随着第一道鞭子落下,微微扬起了嘴角,目光追随着鞭影,显得兴味十足。
各族老、掌事们表情更是难辨,说高兴似乎又高兴得不是那么彻底,说不高兴那嘴角又时不时抽动着,真是显得有些扭曲。
那些事不关己的族人们,既不认识兰晋,也不知晓他的身份,鞭刑可比不上之前的jian刑来得有趣,只是心里有些同情这天星部的后生小子,两刑并罚,谁叫他动了部落之花呢。
对于兰晋来说,现在只有痛,痛到冒汗,痛到咬破嘴唇,满嘴血腥,痛到无法呼吸,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他甚至看到了一只小虫子在他眼前来回飞舞,是在嘲笑他么?堂堂帝国皇子竟然落到如此境地,的确可笑。
就算他以后把这一切都报复回去,那又怎么样呢?
兰晋啊兰晋,你可真傻,你想证明什么?
难怪连一只小飞虫也能欺负你。
这样想着,兰晋不由得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小对手,咦?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小虫子,这是金甲银翅,是飞龙卫独有的秘虫,用来追踪形迹。
金甲银翅出现,说明飞龙卫就在附近。
虽然兰晋还是疑惑先前为何飞龙卫不动手,只是现在似乎也用不上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