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文科生自居,但是至“毕达哥拉斯定理”一事后,也会在数学上下点功夫。
看了前面几页,他已经知晓了这个尺规作图的大概,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个被描粗的七边形时,不由有些错愕。
“尺规作图不是不能做出正七边形吗?”他看向身边的男人,“只有边数满足二的非负整数次方和……”
“不同的费马素数之积。”斑顺口帮他补充完整,伸手一指那个七边形图案,“这不是正七边形,只是一种误差在千分之一左右的近似作图而已。你所看到的草稿,其实就是这种作图方法的思维推演过程。”
“是带土?”
斑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面,缓缓道:“十八年前把他从别林斯高晋海捞起来以后,我对他的教育就没有停过。毕竟是宇智波家族的血裔,我定的要求很高——外语,哲学,政治,历史不提,数学这方面我因为专业的缘故,标准也就更苛刻。可惜这小子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我那时火气上来了,骂了他两句,丢给他圆规和尺子,说,‘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话就做个正七边形来瞧瞧’。”
柱间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的讲述。
“说完我就去波士顿总部开会了,一去就是三天,回来的路上黑绝打电话给我说那小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出来过,门从里面反锁了他也不敢轻易去开。我回宅子以后亲自去踹开了他的门,才发现那个贤二躺在床上睡着了,手里抓着这份做出来的图稿。”
“你没有告诉他其实正七边形是不能用纸规作图画出来的。”
斑点点头,似乎笑了笑,伸手取了笔筒里的尺子与圆规,在一旁的白纸上作图,修长的手指或曲或伸:“他不知道不可能,于是不知疲惫的向着目标奔去,只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那个时候我就看出,他就是那种需要靠刻意忽略与讽刺来教导的孩子。我不会主动给与他哪怕一点权与力,只会将权与力展现在他面前让他自己来拿。至于他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拿多少,全看他有多狠心。我宇智波家要的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怯懦羔羊,而是磨牙吮血的猛虎。”
“我不能说你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我还是觉得,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未免有些残忍了。”柱间叹息一声,看着他一步步画出的圆弧与直线,“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希望的人,最后难免会陷入绝望。”
斑用直尺将两点连线的手微顿:“他不会。一个从前喜欢扶老nainai过马路的孩子再怎么成长,也泯灭不了最后的人性。”
“那么佐助呢?你准备怎么教导他?”
“他的心底本就藏着一只狮子,无需我再磨砺。”斑用笔描粗一条线段,将圆规的半径重新规划,“等他和那个小子在这里过完暑假,你就带着他们回学院去吧。”
柱间按住他的手:“你把羔羊训育为猛虎推向战场,却把雄狮磨去利爪养于花园?”
斑动了动手指,挣开他的手,利落的画出一个新的圆弧:“柱间,我把持密党已经一百多年了,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不会允许大权旁落在宇智波以外的人手上。我要的是权与力的交接,而不是争夺。路已经替他们铺好,在我之后是带土,带土之后才是佐助。从前是我疏忽了,如果把猛虎与雄狮长久关在一起,它们会先为了争夺领土而自相残杀。既然如此,不如先将一方的爪牙收敛,好好抚育。”
光线照上他英俊的侧脸,在鼻翼一侧投下浅浅的Yin影。男人唇角还残留着笑意,深远而悠长。那双色泽绝美的眼眸看得人心头一动。
柱间接过他手中的笔,将最后的几个步骤做完:“我会好好教导佐助,也会陪你一起看着带土的成长。”
连上最后一条线段,是一个完整的正十七边形。
“高斯如果知道正十七边形的尺规作图是一道两千多年悬而未决的难题,未必能在一个晚上将它解出来。”斑看着那满图线条,淡淡道。
“可见人性其实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混血种在血统上远弱于龙类,可是与龙类的战争持续了成千上万年也不曾认负,这正是因为人性里深不可测的潜能在支持着我们死战到最后一刻。”放下手中的笔,柱间笑着接过话头。
他侧过头,认真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眉头却不易察觉的皱起。
斑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目光带了些询问。
柱间伸手抚过他的眼睑,不确定的开口:“你眼睛里的花纹颜色,我总觉得比以前深了些。可能只是光线的缘故吧。”
斑感觉他圆润的指肚轻轻滑过自己的眼睛,心底腾起一种难以言说的苍凉。
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他厌恶的摇摇头,拍开柱间的手,想把这种令他烦躁的思维赶出脑海。可双手手指不由自主的按上眼底,指甲不顾疼痛的深陷入皮肤,在两边眼底划出血痕。视野蒙了层血色,看什么都是泛红的一片。
“斑!”柱间惊觉不对,一把扣住他自残的手。在看到指缝间的血丝后,他赶紧拨开他脸前的发丝,抬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