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发挥出来!」
「然也!」
即使到了冬季枯水期,峡谷里的江流依然湍急。三十艘轻舟,载着百余名突
击营将士与一百名看管船只的军士,并一同前来的向导官在峡谷间穿行。落差极
大的激流常常将轻舟抛起,御风般飞渡。驾舟的军士水性精熟,波涛中轻舟如箭,
又稳又快。
一路舟行,江中的巨石将激流溅作飞花碎玉,水声震耳欲聋。一个时辰之后,
远远已飘来的厮杀声,眼看舟行即将驶出峡谷,厮杀声都已盖过江水的奔流声!
转过三道急弯,江面忽然变宽,眼前豁然开朗。但江流依然弯弯曲曲,难以
极目远眺。
「韩将军,我们已出了峡谷,前方十里就是夷丘城。」
「知道了。」韩归雁摆了摆手,先锋舟上旗帜招展,三十条小船见状齐齐在
江面横过船身。如此一来,舟行的速度放缓了大半,顺着江流徐徐向东飘去。
又行三五里,远远终于能看个大概。
只见到了夷丘城边,数十丈宽的江面上战船蚁聚。虽冬季枯水都是些小船,
但两军因此也短兵相接,战况惨烈。
突击营赶到战场花了一个时辰,战斗也已进行了一个时辰,两军殊死搏杀,
俱有疲态。但战局不会因此而停歇,江面上容不下这么多人,更多的生力军正在
岸边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换下体力不支的弟兄。
韩归雁又挥了挥手,水手们见了旗帜死死扳着舵,又以船桨奋力逆江流而划,
令小舟几乎停在江面上一动不动。
「丘元焕!」吴征指了指岸边人群密集之处。人山人海,视线原本无法启及,
可从战场的缝隙里,正能看见燕军拉起几条粗绳横跨江面登上南岸。盛军拼死作
战要破坏浮桥,可遇见极强的阻拦始终无法得手。人群中还有将士不断惨叫着高
高飞起,似是被巨力抛开。
「看见了,陷阵营的将士在死战。」韩归雁目光一扫,已将战局了然于心。
丘元焕当先渡江杀出一条血路,再死死守着江岸,陷阵营的将士将他围在垓心,
死战不退。
「我把他打回去!」吴征身为先锋,又是士气之源,见状主动请缨。
「不行!不急……我想想,我想想。」韩归雁的锋眉几乎拧在了一块,低声
道:「不能去,不能去的。丘元焕身边必然带了大批死士,燕军还在不断渡江增
援,要将他们压回去你三五个人不成。要是带兵前往,反而会乱了眼下的阵势。
到时候燕军借机一冲,人潮可比江流还要猛恶,谁都拦不住!」
吴征幡然醒悟!这片战场上的重中之重,盛军虽然无法击退丘元焕,可也布
下了重重阵势,决不允许丘元焕再突破一步。这些阵势眼下还稳如泰山,一旦自
乱阵脚,反而会出意外。燕军凭借丘元焕守住浮桥口,整座浮桥已搭建成了一半。
盛军将岸边堵死,爬到浮桥中央的燕军一时半会儿上不来,但稍有不慎阵型散乱,
燕军以点带面,整个盛军都有溃败的可能。
有些不甘地远眺了眼夷丘岸边,吴征也知道眼下不可意气用事。他对丘元焕
的恨远远及不上霍永宁与向无极,再说丘元焕对燕国虽重要,眼前不是好时机。
「我们登北岸。」片刻间韩归雁下了决断,让吴征都吓了一跳。
北岸可是燕军大营,数万大军壁垒森严,自己手头加上接应的夷丘兵也才不
到三百,登上北岸无异于送入虎穴狼窝。
战事刻不容缓,韩归雁还来不及解释已忙着挥旗下令,心意之果决不容置疑。
吴征对她一向信心十足,只是前行了两步,踏于船头立在全军最前,平静地看着
心爱的女子。
「我军兵力较少,只要开战必然处于劣势。好的是夷丘这一带山地多,阵型
不易展开,燕军一口吞不下。」韩归雁指着江面上数不胜数的战船与密密麻麻的
军士道:「这里已经难以插足,踏进去就是绞肉场,我们这点兵力一个个都是宝
贝,不能白白损耗在这里!而且,就算打退了燕军,我们仍是守势,燕军什么时
候想来又能再来。我军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增援,二哥那边与蒯博延绝对分不出
胜负,夷丘这里长此以往,兵力迟早要被耗完。」
「一战定胜负?」吴征还是惊讶不已,不愧是自己一眼相中的妻子,吴府的
女主人,胆子简直比自己还大。
「对,一战定胜负!而且只有我们进攻,才能吸引燕军回援,不能肆无忌惮
地往南岸添兵。就算这一战打不出结果,才能真正帮到夷丘城。」韩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