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这帮兄弟伙常来捧场。吴
征免了他们的费用,但他们现在俸禄颇高,在营中又没有旁的花费,每一回打赏
都不少,倒都成了大受姑娘们欢迎的恩客。——谁不喜欢英雄豪杰?尤其是出手
还大方的英雄豪杰。
「大人……大人……」突击营已过了操演时刻,几个大嗓门一喊,全营都知
道吴征来了。这两年他们也都陆续往吴府拜访过吴征。但在军营还是第一回,将
士们自发集结,列队,以最正式,也最尊重的方式欢迎吴征到来。
「各位……」吴征心绪亦激动无比,竟然失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总觉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无奈道:「又不是集结的时辰,好像打扰你们了?散
了,都散了吧……」
「哈哈……」将士们哄堂大笑,呼啦啦地如鸟兽散走了个干净。男人之间不
需要那么多语言,何况谁都看见倪监军站在一旁等候。浑浑噩噩如忘年僧都已决
不再掺合到两人之间的任何事,何况余人?
「这帮家伙。」吴征背着手走到女郎身边,这一回来军营,除了从前的恩情
义气之外还多了一条:授业之恩。柔惜雪是吴征请来的,
也不止一次说过要谢就
去谢吴征。那些得了好处的还来不及表达谢意,但卖弄的心思可少不了,像忘年
僧,墨雨新这些得了好处了,迫不及待施展出新的身法来。
「我一直在盼着你早些来……」
倪妙筠只说了一句,眼圈儿就红了。吴征吃了一惊,再与她对视片刻,女郎
已死死咬着唇瓣强忍着哭泣。若不是在大庭广众,定然已扑到他怀里。
吴征心存疑惑,宽慰道:「我也在想你,忙完了事立刻就赶来。」
宽慰的话毫无作用,明显货不对板。倪妙筠全无安慰之意,反而垂下了头,
双肩频频颤抖,几乎已忍不住哭泣。两人足下加快进了吴征的小院,女郎哇地一
声低泣,扑在吴征怀里紧紧埋首在他胸前,借着结实肌肉的堵塞,纵声哭了起来。
不是思念得如此肝肠寸断,女郎的哭声中明显有无数难言却难忍的委屈。吴
征目瞪口呆,只能紧紧搂着女郎,做她最坚实的依靠,让她纾解心中郁结。
倪妙筠多日来颇多神伤,心中虽不郁倒也并无大碍。唯独一见吴征,就觉忍
不住想要大哭一场,在他身边时尽情发泄,也正是足以依靠的人来到才会有的情
绪。
女郎哭泣了一阵,哭音渐低,情绪渐复,才觉已被吴征横抱起来放在腿上侧
坐着被小鸟依人般搂住。宣泄了一回,郁结稍解,顿觉他的怀抱又温柔,又结实,
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倪妙筠同样思念爱郎,索性就腻在他怀中不肯起来。
「怎地不问我为什么哭?」
「啊……不哭了么?」倪妙筠哭了一阵,心头难免积累了些怨气还未散尽,
扭着娇躯又是不满,又是不依地发泄。吴征装疯卖傻地做幡然醒悟状,让女郎更
加不依。嗔意渐起,怨气便退,这是此消彼长,甜意浓浓。
「你是不是笑话人家,那么大了还这样哭。」
「没有。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有缘由,而且未必好说出来,我才不好直接问呀。」
吴征把脸贴得近近的,耳朵几乎就在倪妙筠的唇边道:「妙妙自言自语就好,反
正没旁人听得见。」
这男子真是足够聪明又贴心,一眼就看穿倪妙筠心中有许多委屈,不说出来
憋闷得慌,又知这些话会涉及些隐私,未必好说出口。
「谁要自言自语……」倪妙筠发嗔地亮出银牙,在吴征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却恶狠狠道:「知道不好说出来,就别问!」
发狠不知道是对吴征窥人隐私,还是对她自己要严守秘密。吴征却松了口气
地笑了笑,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道:「我不问,妙妙想说的时候就说,莫要自己
受了委屈。」
「人家这点委屈不算什么……」倪妙筠小嘴一扁一扁,又有泫然欲泣之象,
嘟着唇又撒了好一会儿娇才渐渐缓和。
「这些人还好么?」
「你看人家这样子,当然不好。」
「额……谁敢欺负倪监军?倪仙子?小五姐姐?」
「噗嗤,什么小五姐姐,谁教你的来着。没人敢欺负我,也没人会欺负我。」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一来就要打断人的腿,想想还怪不好意思。」
「你的脸皮比牛的都厚,还不好意思?哎呀,你不要乱摸……」吴征的大手
开始不安分,女郎虽也思念,但近日来心乱如麻,当下实在没有这份心思。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