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入天泽宫的事情,到时会有什么后果犹未可知。
太子殿下意有所指,来势汹汹,今日这一关又要怎么过?
稍微调试了心情,吴征返回衙堂,太子殿下既要来便需提早做好迎迓的准备,
半点轻慢不得。至于如何应付太子殿下他已不抱奢望,总之今日还是拖字诀,绝
不表态!即使恶了殿下他也不可能立即动手,警告加威胁,再给点考虑时间总是
有的,届时实在不成再去找胡浩坦白跪地磕头喊救命,遭上一顿毒打也算了,总
比送了命还坑坏了大局强。
「玉姐姐呀玉姐姐,你就是传说的命中克星么?沾到你的事情,可比雁儿与
菲菲还要麻烦得太多了!」
容不得太多感叹,远处已传来鼓乐与呵斥回避之声。吴征兔子般从椅子上跳
起,急急忙忙行向府衙之外。
甫一至秦都大道,便见仪仗中青朱黑白四旗分占四角由随行护卫甲士持定,
责杖,金瓜,巨斧,长刀印得明晃晃的,簇拥着中央由持剑甲士护卫的黄旗。黄
旗之下,绛引幡,戟氅,戈氅,仪锽氅,羽葆幢,青方伞,青小方扇,青杂花团,
无一遗漏皆由校尉擎执,拱卫着中央太子金辂。金辂上雕龙画凤,五彩祥云,车
顶角上璎珞垂珠若流水不绝。
吴征咽了口唾沫,太子殿下仪仗出行怕是转瞬间满城皆知,这一回的动静怕
是要闹大发了!
「太子殿下仪仗到此,北城令吴征接驾!」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早早跪倒在地的吴征忙起身一路小跑至金辂前再次跪
地高声道:「臣北城令吴征,叩见殿下。」
「呵呵呵,吴大人请起!」梁玉宇背着双手穿过卷起的车帘外现身,双手后
背居高临下道:「不过小数月未见,听闻吴大人骥足再展又立奇功,孤自当前来
见一见大秦的俊才。」
暗香零落是临朝余党之事严加保密,一个字都不能透露。但擒拿贼党一案对
吴征的确是大功一件,梁玉宇所言的正指向此处,晓得的自然晓得,不晓得的也
只会太子殿下在夸赞吴征保一方平安。
「为国效死命乃微臣分内之事!」吴征起身后仍低着头道。
「吴大人过谦了!」梁玉宇下了金辂挽住吴征,十分亲昵道:「吴大人这里
没有坐的地方么?」
「微臣该死!殿下快请入府衙。」
躲是躲不过去的,这「该死」的信息已巧妙地送了过去,梁玉宇行步间亦压
低声音道:「你呀,胆大妄为!擅离职守不说,连朝廷命官都敢当众殴打,当真
是该死!若不是孤王在父皇面前几次三番说情,你以为只是罚俸便过去了?」
.
吴征心里撇了撇嘴,你要会说才是见了鬼了!只是梁玉宇卖了好不能不接,
何况擅离职守四字字字诛心,吴征可不认为说的是他缺席府衙公务一事,忙惶恐
跪下道:「殿下关爱之心,微臣无以为报!」
「嗳……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孤王一向爱才如命。吴大人出生入死擒拿贼党,
孤王做些事也是应该的。」梁玉宇一把拉起吴征道:「只是下不为例,否则孤王
也保不得你!」
大事不妙!妈的劳资无以为报都冒死喊出来了,你居然装作没听见?还下不
为例?完了完了,怕什么来什么,今日无法善了,劳资的小命不是交代在你手里,
就是交代在胡叔叔手上了!
与前的便服出行不同,这一回梁玉宇架起了仪仗便是正式前来,两人也没有
私底下谈话的机会——护卫与侍从们随在身后都已鱼贯而入。
梁玉宇大喇喇地登上北城令之位却未落座,而是随手拿起方桌上的物件把玩
观瞧:「吴大人不好文房四宝?」
吴征桌面所用不讲究俱是普通之物,闻言羞涩笑道:「微臣只是胡乱学了些,
一笔字写得有碍观瞻,实在不敢糟蹋了好墨好纸。」
「啧,你这人便是这点不好!过谦等同于过傲,胡乱学了写便出口尽是华章,
若是认真学还得了?」梁玉宇一挥衣袖道:「来人,将孤王平日所用文房四宝赐
给吴大人。」
学能知礼,通文则通礼,这是要教我做人了?吴征渗出一身冷汗,看来刚才
那句无以为报让太子殿下分外不满。太子仪仗,公开施恩,梁玉宇敢这么做定然
已拿捏透了圣上的心思,在北城府衙里可谓肆无忌惮。难道是圣上真的已公开让
皇子们划分势力,争夺皇位了么?
「微臣谢殿下厚赐。」吴征定了定神,一瞬间便打定了主意:留得青山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