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亲近之意,吴征时常暗道不会这
么变态吧,见一个爱一个。然而……这样的女子成天伴在跟前,不知道大慈大悲
的得道高僧能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吴征之所以还不敢动半分歪脑筋,只不过是两
人身份差距太过遥不可及,连想都不敢想而已。
「我也是这个意思。」祝雅瞳与吴征一同进屋闭上房门,又推开一扇轩窗道:
「这一门本事特别适合你,练了只有好处。」
「我现在修习的武功已经足够好,而且天阴门的武学与昆仑派大有不同……」
门派之间虽有交流,交换武学秘籍却是大忌,另还有许多兼容问题。若修习
了日后难免使用,一旦传扬出去于祝雅瞳大为不利。这名女子待他着实不错,他
也不自觉在潜意识里多有回护。
「你的《道理诀》与《天雷九段》俱是一等一的内外兼修好武学,也是根基
功法,动不得改不得。我要教你的可不是天阴门武学,把它叫做技巧或许更合适
些。」祝雅瞳敲了敲桌面玉指一点头顶房梁,又一点打开的轩窗。
「天地之威远超人力,亦含大道至理。例如风雨,早春的微风酥润,雨丝如
绸,现下则风吹人倒,雨打花落。你的一身本事里最厉害的便是应变之能,有没
有试过听一听雨打屋檐的先后,有没有试过看一看风过枝头的痕迹?」
祝雅瞳嘴角微翘侃侃而谈,语速不快不慢,倒让吴征有一种佳人在雨瀑前被
吹得衣带飘飘仍不为所动,犹自轻歌曼舞的优雅美感。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吴征若有所悟。
祝雅瞳眼眸一亮赞道:「好诗,好意境!」吴征看着窗外怔怔出神,自没发
现她脸上神采飞扬的得意。
祝家之主作为天下间有数的绝顶高手,眼光见识俱都是顶尖,提出的思路亦
是一针见血。若能听清雨打屋檐的先后,又能看明风过枝头的痕迹,对吴征的眼
力耳力有巨大的提升之外,更具纵览全局,四面八方俱在掌控之中的效果。
「这一项本事,便唤作观风听雨!」祝雅瞳说完静坐不言,任由吴征一时侧
耳,一时定睛,自行体悟。
「噼里啪啦!」雨点敲在瓦面上发出点着爆竹般的声响。
千条线,万条线,掉进水里看不见。童谣般的谜语虽幼稚,可知其绵密无间,
宛如千头万绪般无从理起。更何况时有许多雨丝同时打下原本便不分先后,难度
可想而知。十二品高手悟出来的本事,又岂有易与的?
吴征听了一阵,又看了一会,只觉声音从四面八方纷沓而来,越听越乱,越
听越糊。起身在屋内四角慢慢踱步。风本为空气流动所成,观风的难度更甚听雨。
以稍简入更难,学会一门是一门向来是吴征的方法,需知贪多嚼不烂,贪快更是
大忌。
先感受声音传来的远近,以之为据将屋顶切分成各个区域,再细分区域中雨
点打落的先后。说来简单,可其中的纷繁复杂难以言表。光是全神凝听绵密不绝
的雨点声便足以让人头皮发麻,且兼顾各处更加艰难!
吴征尽力维持着呼吸与步伐的均匀平稳,练习过程中亦是对洞察力,专注度
与全局总览的巨大提升。学起有用的本事来,吴征向自一丝不苟。
祝雅瞳的目光始终随着吴征,爱子高大的身形,严肃的面容,额角滴下而被
剑眉挡住向眉心与两颊滑落的汗珠,时不时露出的痛苦神色,让她又是欢喜又是
心疼。回想他举目无亲在昆仑艰难学艺,于青云崖畔更是孤苦伶仃,一时心如刀
绞,恨不得立时上前与他相认,再狠狠搂进怀里嚎啕大哭一抒胸臆。
可她不敢,为了母子相认,她已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爱子亦是无比争气没有
浪费一丝一毫的天赋,此刻上前无异于半途而废!不但荒废了她的,更让爱子从
前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
祝雅瞳强忍着万般不甘与疼惜,就在她再也忍不住想要指点一些捷径而抬起
手来时,吴征忽然停步侧头,与她做出了一模一样的抬手动作。
两只手停在空中,一只温白细润,小巧纤长;一只粗大有力,张如伞盖。两
手一同在空中急速变换着方位左右虚点,犹如正在按压拨弹一根看不见的琴弦。
而抚弦的指法亦绝不是当世哪一位琴艺高人所授,也绝没有在世上出现过。只因
指点他们抚弦的,是一场天地大音,这一曲琴音,正应天地而作!
祝雅瞳的武功修为高过吴征太多,且吴征刚刚入门,指法散乱不堪,与祝雅
瞳比起来更是错漏无数,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