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远处马蹄声起,探马来报下卞关守将,镇东将军罗阳辉来访,军士门才慌乱起来。
“让罗将军就地等候,不可惊扰了殿下!全军戒备!”守营官早早得了将令,这罗阳辉心怀不轨,必须死死地将他拒于营外。
只是罗阳辉也是有备而来,身后跟着的轻骑足有两千,长枪指天如林,月光下枪尖闪着森森寒光。先锋军兵马不多,又是夜半,面临凉州铁骑,守营官心头惴惴不安低声吩咐道:“来者不善,速去报以韩将军!”
“罗将军止步!”守营官汗流浃背,幸好夜色深重看不清:“殿下已然安歇,请罗将军明日再来。”
“嗯?”罗阳辉冷哼一声,似强压着怒火道:“本将前来迎迓太子殿下,尔等安敢擅自阻拦?韩将军呢?”
“韩将军也已安歇!”守营官状着胆子道。
“韩将军好大的架子,这么说来,夜间你要替韩将军做主了?”
“将令不敢有违。”
“殿下是歇息了,还是你们拦着不让见?好,本将不敢冲撞殿下车驾,你去让韩将军出来。”
“罗将军是什么意思?”守营官面色丕变,眼见罗阳辉蠢蠢欲动,不由声色俱厉道:“哼,我还想问问罗将军迟不来早不来,偏偏深夜来访,是何居心?”
两边起了争执,罗阳辉虽有疑虑,一时也不敢擅闯。正争执不下,前去向韩归雁通报的传令兵急匆匆返回,在守营官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守营官忍不住大吃一惊,呼出声来!
罗阳辉心中一跳,哗啦下马走近,一把揪住守营官沉声道:“出了什么事,你给本将从实招来,否则你吃罪不起!”
“韩……韩……韩将军不见了……”守营官知道纸包不住火,六神无主。
“混蛋!”罗阳辉一把甩开守营官冲进营地搜寻了一遍,咬牙切齿道:“中计了!快,快去增援关山小道!”
三匹雄健的马儿啼声隆隆,离了营地十里远之后,韩归雁,冷月玦,顾盼才放蹄飞奔,向关山小道赶去。当年狄俊彦从这里越过下卞关突袭亭城,险些让整个凉州沦陷,此后关山上便有了秦军布防。
越过关山,便能经亭城进入川中,于梁玉宇而言,一如龙回大海,虎归山林,对大秦国而言,他依然强大的号召力!正统的储君回到西川,即使梁俊贤已登了帝位,他仍能团结起一大批等他归来的达官贵族,积聚分庭抗礼的实力!
韩克军的战场,从一开始就定在关山。只有这里,才有取胜的可能,此前的故布疑阵,全是为了这一战!关山不易渡,前有堵截于羊肠小道,几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后有追兵,罗阳辉不会被骗太多时候,西凉铁骑会像风卷残云一样掩杀而至,彻底堵死一切退路。
值得庆幸的是,涉及皇位之事,人人心怀的鬼胎都不敢宣之于口,罗阳辉与关山守将之间未能连成一气。且关山只是个哨探之所,不曾屯集重兵。只需阻住追兵,关山小道里拼力死战,或有一线生机!
三骑飞奔,不一时又转出三骑来,当中一人高喊道:“韩将军,速去关山小道。”
“你们一同去么?”韩归雁听出是瞿羽湘的声音,亦高声应答道。
“正是来接应你们!”
来人正是瞿羽湘,章大娘与韩守。瞿羽湘原本与韩守一同统领斥候,如今到此,想来战事已然到了一触即发之时。
“嗯!快走。”韩归雁唰唰两鞭,打得青骢马长嘶痛呼,足下更加快了。
夜色深重几看不清前方道路,不时有唿哨声响起,六人循声前进,眼看关山就在前面不远,顾盼忽然心有所感,豁然偏头。
夜色中一军全身黑甲,人不动,马不鸣,为首的将军满面虬须,像座铁塔般立于军前。若不是身感浓重的杀气后定睛观瞧,几乎要漏过了这一支足有五千人的兵马。
除了冷月玦一同偏头张望了一眼,韩归雁等人头也不回,似是见怪不怪,心知肚明。顾盼心中大震:“这一支便是阻击罗阳辉的兵马!”
关山崎岖陡峭,想要跨越这座山脉,唯有一条小路可行。大秦国在山顶最高处建了十座塔楼,可俯瞰全山,又在小道上建了座关隘。
三丈的关隘不算高,却建得如铁桶一样密实,类似于吴征那个时代的碉堡。所有的布置都只为了一件事,拖延偷袭者的速度,并能举烽火示警。当年狄俊彦险些一举奏功,唯因出其不意,若是提早让大秦国知晓,他便是过了关山也毫无作用。
马匹,辎重,全被抛弃了不要。血衣寒换上鲜红的衣装,他们不着甲胄,只为了轻便。祝雅瞳麾下,以及倪妙筠,林锦儿,韩归雁,冷月玦,瞿羽湘,戴志杰,杨宜知,顾盼等等高手全聚在一处。关山道险难行,兵多无用,何况抛弃了先锋军之后,可用的兵马已大大不足。这些可以信任的亲军还有大用,这里他们完全施展不开,不能枉死于此!
急行军之后,年事已高的韩克军一脸倦容,但仍瞪大了牛眼,指着关山的地图,口沫横飞。拿下隘口并不难,难的是这么一大帮子人要通过此处,里边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