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遥点了点头，又抬手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道：“具体记不太清了，我依稀感觉应该是我娘还在的那几年。”
韩修低着头，闷声道：“等一会儿吧，哥哥。我好累。”
韩修顿了顿，却还是收紧了手臂，一言不发。
季知遥放弃地垂下手，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四个月。”
天汇堂堂主长孙术，现任武林盟主，武林大会的地点自然也是他决定。只是向来都是在自家开的，哪儿有选在他们这个小破门户的？
韩修想了想，道：“问问齐子骞呢？”
韩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走过去轻轻抱住季知遥。
韩修又问一次：“定下了？”
一晃经年，也过了数十载了，季知遥很少想起她，却隐隐觉得，要是再见，也不会有多生疏。
那两年他消耗了太多精力，错过了最好的恢复时间，时常风一吹就泛起头疼，一想回忆什么东西也难受，算是老毛病了，从前无暇顾及，现在也懒得在意，反正也养不好了。
季知遥定定地望着他，忽然开口问道：“当初带头杀进候鹿山庄的，是天汇堂么？”
武林大会并无什么限制，无论门派资历深浅都能参与，也算是个增加阅历的好机会。
“庄主，武林大会要开了。”
韩修猛地一顿，沉默地点了点头。
韩修想也没想便回道：“天汇堂根基深厚，三十年前就坐过武林盟主之位，你见过应该也不奇怪。”
季知遥皱眉拍了他一下，不悦道：“别磨蹭。”
“定下了。”
他不知道季知遥这次会离开多久，也不敢问。
武林大会三年一次，每次召开武林大会，除了各门派互相切磋，还有一件事颇为重要，那就是武林盟主之位。
季知遥摇摇头：“不……”
“长孙堂主定下的武林大会地点，在候鹿山庄。”
其实季知遥现如今不仅武功尽失，记性也大不如前了。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完全不存在于季知遥的生活里的时间。
只是季珉一直不待见她，秦梦书过世后，便不准她再带着齐子骞上门来见季知遥了。
韩修跟着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有些仓促了。季知遥想着。
想到这里，季知遥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等见到子骞了问一下吧。”
韩修便沉声应了一句，让人进来。
季知遥隐隐品出他们这样互不打扰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但又想不出不对劲在哪儿，索性就这样走过去把写好的东西放在了旁边。
季知遥叹了口气：“我与子骞那时候都还年幼，况且他当时也只是偶尔跟着他娘一起过来。”
他顿了顿，忽然道：“要是……能找他娘问问就好了。”
只是候鹿山庄已经许多年没有参与过了这件事，之前都是照例传个话，应付几句便了事，上一次甚至连消息都没有，武林盟主换人之后韩修才知道。
他顿了顿，道：“已经过了用
季知遥毫不留情回道：“是我写，你有什么可累的？”
韩修闻言一怔，依旧将人抱着不撒手，头埋在季知遥肩上，沉默着。
“我当初除了接到我爹的命令，其余时候都深居简出，对于江湖上的其他势力都只知其名。人名都不记得几个，还谈何见过？”
这次却忽然特意进来报备，韩修皱眉问道：“是差不多到时间该开了，怎么了？”
季知遥也一样满脸不解地看着韩修，他搞不懂眼前这人，明明昨晚还在说喜欢给他讲功法，现在又赖着不愿意动，说累了。
“哥哥你的意思是……”韩修怔怔道，“他来过候鹿山庄，且次数不少？”
此后季知遥也就没再见过她，再后来长大了一些，齐子骞偶尔会一个人偷偷跑过来，若是问到他爹娘，他多半就答说那两人在外云游呢。
韩修挥了挥手，示意人下去，直到脚步声走远后才回到偏房，正对上季知遥思索的眼睛。
韩修却忽然放开他，起身去外面拿了纸笔进来。
季知遥看着韩修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动作，懒得再说什么，低头就着烛火写了起来。
“还有多久准备时间？”
待他写完以后，再抬头，见韩修已经不知何时，坐去了外面书房，低头看着东西。
不过这跟候鹿山庄不沾边，每次都是那几个德高望重的大门派换来换去地当，盟主之位也不是谁切磋赢了就谁坐，而是靠众人推举。
那个他记忆里，不管怎样都笑吟吟的，常常弯起那双柳眉杏眼，一直乐此不疲地来候鹿山庄的女人。
季知遥捏着眉心，挥了挥手道：“去拿纸笔来，我再给你记些功法，你以后慢慢看。”
“长孙术……”季知遥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我好像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