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即时当初帝追被下了药,也无法抹消他毁了自己清白的事实,更遑论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
如果当初帝追说开,好好道歉,他未尝不会原谅不能体谅,可这个男人却一错再错,粉碎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擦了擦嘴起身离开,才走出房门,他便摇摇晃晃的扶着门框,一头撞进了旁边的空屋子。
关上房门,跟着过来的帝追脸上闪过一丝轻笑。
到底是小孩子,不知江湖险恶,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轻易放下戒备呢!
帝追推开那房门,对上端坐在桌旁的青年。帝真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杏瞳嘲讽的弯着,宛如在笑,却说不出的冰冷不屑。
“让你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帝追反手关上门,袖子一抖一把长剑抖落下来落入手心中。
“你是如何看破的?”
“那听兰公子恨我入骨,仇家送上来的茶水,我是嫌命长么?”
“嗯,有点长进。”
帝追含笑一步步逼近帝真,而帝真手中已经握着一把毒针,就等帝追靠近便是他的死期。随着帝追一步步靠近,眼看就差三步就能走到自己面前,而这个距离帝追也绝无躲避的可能。
猛地抬手掷出那把细碎的毒针,然而帝追抬起袖子轻轻一晃,那毒针便仿佛遇到了透明的屏障一般尽数跌落。
帝真大惊,也不敢再托大,单手撑着桌子一个跟头翻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就要跳下去逃命,一人却倒挂在门上,帝真险险避开冷汗直冒,却也错失了最佳的逃跑路线。
他戒备的看着屋内多出的红衣男子,那妖媚的脸上透着丝丝恶意。
“别跑啊~小~猫~咪~”
“典罗!你居然还没死!”
“被你伤透了心,没有抓到你我怎么舍得死呢~”
男人笑着便跃进来伸手去抓帝真,帝真艰难的左右躲避,但有典罗守着窗口,而正门则有帝追把守他根本无路可逃。
猛然想通了什么,他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这两人。
“你们是故意的!”
“呵呵~不算太蠢,若是不故意安排听兰下药,你恐怕会更加的戒备,我们的局怎么会布的那么简单呢~这可是你自己措失了机会送上门来的!”
典罗漫不经心的说道,一副猫儿逗弄耗子的恶劣姿态。
帝真本想收拾帝追,才故意支开阿山让帝追放下戒备,不料反而被算计了。帝追自然做不到这精密的一步,可典罗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且最擅于猜测的人。
深吸一口气,帝真扬起脸嘲讽的轻笑。
“我帝真真是何德何能需要诸位如此倾尽心力。”
典罗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得意,帝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毛。帝真横起手中长剑架在纤细的脖子上,帝追脸上的神色骤然变冷赫然大怒。
“帝真!”
“我说过,大不了一死。”
薄刃压迫颈部肌肤,细细的红色雪珠沁出刺激着已经变了脸色的帝追和典罗。
“你敢死,我就凌辱你的尸体!”
典罗狠狠威胁,帝真面色不变,手上就要用力一道劲风打来,剑失去了准头,一只手牢牢抓住剑刃,帝真侧头见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阿山,神色却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淡然。
“我说过,绝不会再让你遭遇危险。”
“阿山!”
帝真松了剑转身紧紧抱住傻大个的脖子。
直到此刻他浑身发抖,他怎么不怕,他怕的要死,直到确认阿山真的来救自己的一刻,所有的委屈、恐惧和隐忍统统化为身体的战栗。
单手揽着帝真,阿山的目光杀气四溢,他一直跟着帝真,他担心的果然没错,想到帝真遭遇的恐惧,他恨不得将面前的两人碎尸万段。
阿山不想再让帝真多见鲜血便带着他从那两人面前离开,典罗不甘心的上前拦路然而才动了一步,就被一道猛烈的气掀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典罗居然就这么爬不起来了。
他惊惧的看着那一身粗布短打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
将帝真放到床上,阿山转身去打水给他擦洗,帝真起身从后面抱住他。
“我不走。”
“我知道,阿山,阿山···”
宛如呼唤成兽的幼兽,帝真在阿山耳边一遍遍呼唤着,阿山握住他的手。
“不怕,不怕!”
“阿山!呜!”
滚烫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阿山的脖颈内,阿山手足无措的坐在那,只能轻轻拨拉帝真的手指安抚他,将委屈宣泄够了的帝真终于抬起脸,他强硬的掰过阿山的脸,阿山有些慌乱的睁着漆黑的眼珠看着面前的青年。
“阿真,我···不想你后悔。”
粗粝的手指来回磨砂着青年的面颊,帝真用力的看他,双眼亮晶晶的宛如盛满了星光。
“如果你发现我骗了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