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乔灏半蹲下身,仰着头看他,语气中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东西。这个人的声音一向如此,和他的眼睛一样具有欺骗性,总是会让人产生一些不该有的错觉。
乔狼想像以往每一次的回答一样,用没事来搪塞,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却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之前明明可以简简单单说出口的话想要脱口而出突然变得异常艰难,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寄希望于这个心血来chao的弟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可以马上识趣离开,或者看到他这副蠢样干脆大肆嘲笑一番。
他的希望最终落空了,对方出奇的有耐心,以同样的沉默姿态和他对峙。他想起他们以前玩过的木头人游戏,在静止沉默的游戏规则里他从来就没有赢过乔灏和董一宁。
乔狼紧紧捏住杯子边沿,即便攥到指节泛白,仍然挤不出一个字,脑海中女孩滚落在地的眼球,监控中黑白画面里赌客惊恐的眼神不断交错,他甚至可以听到女孩凄厉的惨叫声,那双灵动的眼睛早已不见,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深深看着他。
这些非常手段他向来不陌生,他和邢雅薄笑寒同属一类人,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什么内疚,什么同情,这些软弱的东西本来不应该再出现在他身上,他痛恨自己还有这样懦弱的一面,在邢雅面前,甚至在他这个弟弟面前。
乔狼突兀地笑了两声,“啊好吧,不如我们两兄弟一起坐下来说些体己的悄悄话吧?我给你倒水。”
乔狼将水杯举到乔灏头顶,杯子一歪整杯水缓缓倒在乔灏头上,他竟也没有躲,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表情晦暗不明,“生气了?”
乔狼似乎下定了什么结论,“你应该生气,小杂种。"
一直没有动作的乔灏像是看准时机抓捕猎物的鹰隼突然出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乔狼的喉咙,脖子上传来的巨大压迫感让乔狼下意识的抓住乔灏的手腕,手里的水杯滚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只发出一声轻轻的钝响,乔狼整个人被乔灏掐着脖子压到了沙发靠背上,“是我生气还是你生气?你在气什么?气你自己?”
乔狼从喉咙里困难地挤出两个字,“闭嘴”
“你不是一直都装得很好吗?怎么不继续装你人前的好哥哥了?”每一次反问,木质男香都在不断逼近,乔狼却因为乔灏的压制动弹不得,屈起还没来得踢出去的腿也被乔灏一眼识破轻易化解,“怎么,装不下去了?”
乔灏膝盖弯曲压在沙发上,卡进乔狼半拢的双腿间,被水浸shi的头发上残留的水珠一滴一滴打在乔狼脸上,“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你出头的毛头小子了,你以为凭你现在还能打得过我?”
乔灏提到的以前让乔狼焦躁起来,他不想从这个人嘴里提起任何与以前相关的事,这无异于提醒他当年他是多么愚蠢又幼稚天真,“那你还等什么做你一直想做的咳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
“是,我是一直很讨厌你。”乔灏收紧了手中的力道,“不,应该说是厌恶。”
一滴水珠顺着乔灏的发尖落进乔狼眼里,他眨了下眼,水珠又从眼眶里滑出来,像是因为这一句话而难过的流泪。
乔灏有一瞬间的呆怔,看到他这副模样身体里像是过了一小撮电流,电得他既麻又痒,让他想再多说一点能让他露出这种可怜表情的话。
“哈”
或许四年前他还会因为乔灏表现出的露骨嫌恶而伤心难过,而现在,除了麻木只剩下不耐烦,他不再关心这个弟弟对他的一切想法,因为这种感情无非是程度上的区别——讨厌和更讨厌。
“小杂种没胆量是不是?动手之前还要抒情,真是符合你一贯的娘炮作风手法也是咳要我亮出手臂让你抓两下吗?”
“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乔灏放开乔狼的脖颈,转而捂住了他的嘴,火热shi润的气息源源不断地喷在他的手心里,甚至在急促呼吸时,柔软的舌尖也无意地探出来擦到了他的掌心,乔灏鬼使神差的把食指和中指伸进乔狼的嘴里翻搅,乔狼瞪大了眼睛,没有章法的反抗起来,上下牙齿还没有来得及咬合把那两根作乱的手指赶走就被乔灏揪住了舌头。
“你说这条舌头给你拔下来怎么样?”乔灏的声音亢奋得有些微微颤抖,“啧真是太恶心了口水沾得我满手都是,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又让我想起来你爱舔笔帽的坏毛病了,我的笔帽也像现在这样被你舔得shi漉漉的,被你舔过以后我就再也没用过了,知道为什么吗?你自己也知道这有多让人反胃吧?董一宁肯定也觉得很恶心,可惜他一直不敢告诉你,因为他当时是你的跟班。”
看到乔狼突然放弃了挣扎像个木头一样呆滞又木讷的看着他,却没有让他像之前那样兴奋,他突然有些后悔提到董一宁,为什么要提到那个人,这种痛苦的表情完全不是因为他了,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娱乐时间到此结束。”乔灏抽出手指在乔狼身上蹭了两下,“我知道你想让我动手,可我偏偏不遂了你的愿。”
“我才不在乎”乔狼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