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划分或许会走入循环,但却是不可逆的发展。放在三十年前,邵氏的老股东们也都是个顶个的有作为,不枉他们总吹去曾经。只不过现在的经济体系很难再让他们融入进去,不光是这几年经济发展突飞猛进带来的物价增长,即便是如今的商业圈与曾经也是天差地别。
邵禾丰嗓子眼发痒,看着手上的资料忍不住咳嗽出两声。
经济体系日新月异,旧体制下的人习惯性去追求蝇头小利,关于衡量利益的观念与新一代已产生分歧。简单来说,就是一群老糊涂的家伙要再涉足商场怕是怎么被剥光了都不知道。但事已至此,邵禾丰也只会把重点放在如何挽回损失上。
秦栎之借此与邵氏攀上关系,除去利益一方面的因素,同样也牵制住了邵禾丰的行动。他看到秦栎之名下那家公司的入股股东后微微皱眉,公司资料的后头那四人的信息却是叫邵禾丰疑虑更深。是和刘宇同校的小年轻,每人都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共计两千万的投资。
之前他试图让欧候长麒与秦栎之互惠互利的行动似乎是白费了。邵禾丰看着资料上四人情绪微沉。不用花费太多心思才想就能看出是富家子弟的身份,但更加重要的是这几个小年轻的背景,其中两家从政两家从军,即便几个小的名不见经传,但其背后那几个却都是手腕一个比一个强硬。
为什么秦栎之能与这几个人搭上线?那几位可从来都看不上从商这一条道,都是将子女往从政从军的康庄大道上拉扯的,现在这么放任小辈砸钱投资,可见也是默许了。眼看着秦栎之就那那么一家新起的小公司,可邵禾丰却发现自己若是想动也得三思而后行。
拿邵氏当垫脚石,背后也有势力支撑,之后其发展恐怕一发不可收拾。邵禾丰当初将秦栎之赶出邵氏就是为了趁对方羽翼未满时切断对方的发展空间,没想到对方还能做到这种地步
“去把之前安排在秦栎之那的人撤回来。”邵禾丰在反复斟酌后选择了更稳妥的方式。既然无法打压,那就索性扶持,至少明面上不能太过争锋相对。虽说对秦栎之的手段颇有微词,但身处立场不同,邵禾丰不会拿自己的心血置气,姑且也得放一放对秦栎之的态度。“——暂时别打草惊蛇了。”
董秘书应了一声,车子已经开进了地下车库。
“最近一段时间秦栎之经常出入邵氏,有人见到他进出之前就职的部门。”董秘书熄火下车,与正整理着身上西装的邵禾丰说道。
“公司的风气看起来有些松散,过两天安排几场培训课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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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毕业季来临,新老员工接替出现断层,最近公司里编入了几百名毕业生,虽说气氛活络了不少,但更多带来的不设防备的薄弱。董秘书点点头,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了这一笔。坐着电梯直升三十八楼的期间,董秘书则尽职尽责得与老板报告着几日来的工作。
其中有少部分金额较小且放心信任的长期合作项目由董秘书看过后才交给那几个股东翻阅,剩下的金额偏大前景不错但风险同样有待商榷的项目,董秘书全数闷不做声得压在了自己的手里等着邵禾丰回来批定。“股东自作主张欠下的合同里一共涉及到四个项目,资金投入主要在东郊的那几家工厂。”
“去实地勘测过吗?”邵禾丰迈开大步走出电梯,脸上的几缕疲色似是一扫而空,神情冷硬威势逼人,“机器的检测、设备的折旧、账目的核查,有过了解吗?”
董秘书语气平淡叙述:“从洽谈方案到签订合同,股东们只用了一天时间。”
那就是没有了。“去派人调查那几家工厂的问题,在下午两点前准备好资料准备会议。”在他被绑架期间,秦栎之即刻与邵氏股东签订合同,而后又有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凑上来,时机上来说未免太过凑巧了些。邵禾丰顿了顿,又言:“再分一批人去查最近和邵氏相关的消息。”邵氏的这群好股东啊,以为这些蝇头小利能积少成多,却不知道招来微薄利益的同时,更多的只会是蜂拥而至的苍蝇。
一旦与秦栎之手下那个小公司合作,自然也会给其他的新企发出讯号。
攀上邵氏,对于籍籍无名试图闯出番作为的人可谓是难以抗拒的诱惑,足以一举成名。
虽说蚍蜉撼树谈何易,可数量若是多了却也足以叫人头疼。
秦栎之这人,也就是这点暗自中迂回的手段十分了得。
几个刚开完会的领导见邵禾丰迎面走过来都是一脸讶异的表情,但好歹是在会议区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朝邵禾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邵禾丰待人走了才微微侧目看向落后自己半步距离的董秘书,问:“你没通知公司里的人?”他挑了下眉,冷厉感消融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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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董秘书语气如常,“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个他们,恐怕并非是手底下工作的员工,而是指那几个老股东吧。邵禾丰走向那间位于走廊尽头的大会议室。一眼就看见了会议室门前似是等着人的两个小姑娘,哦——忘了通知他回来的消息,却没忘在这儿安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