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得收拾心情,不容自己思绪再混乱,我要安静下来,这些只是幻觉,是的,我应该先去餐厅找点东西吃,吃饱了人便清醒。3楼船尾有个宴会厅,在那里休息一下才到控制室关掉机械吧,这样处理比较好。为了让平板电脑省点电,我转用手机记录当前情况,就是在船长室里取来那台手机。
我沿走廊前行,除了眼前的情况,没有甚么比我心情更糟了,这里的隔音可否造得差一点?过份寧静的空间使我更感孤独,求生意志随之变弱。圆筒形的玻璃昇降机运作正常,我寧愿选择沿旁边的楼梯往下行,实在需要省点电力,邮轮上的物资还剩多少?一想到剩馀物资,我双脚便发起软蹄来。
终于来到宴会厅,厅外玻璃门没有上锁,门外迎接我的是一辆违例泊车的餐车。何以连你也要挡我路?怎么?我似乎看见宴会厅里坐着一个人!是我饿坏眼睛吗?我没有选择馀地,是鬼是先知也好,上前问问便知道。我鼓起胀不够的勇气,移开餐车、推开门,一步一步靠近宴会里那个人,是一位白人老妇。希望她是人,也请不要消失,何以我又不敢太接近她?却见她低头啜泣。
「hello」,我的问安无法牵动她一丝回应。那么:「bonjour?」是法文的hello,我还懂日文版的:「こんにちは」,可惜她对声音全无反应。我走到她面前,坐在她餐桌的对座上,她同样无视我的存在,啜泣何必太认真?我尝试用右手轻按她手背?试探她是实物,抑或幻影?我摸到她,是实物,但她对我的触摸毫无知觉。
慢着,她抬起头,皱着眉,望向我后方,然后四周张望。我见她一头雾水,我更加不知所醋,为免误会我缩起我的右手。之后她用德文说了些话,又跟我左边的空间高声对话,我却只听到她一把声音。忽然,她猛然收回手背,她从恐惧中站起来,退了几步,再用德语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转身逃去。我站起来想追上去,她却在我眼前消失了。怎么?我刚才还摸到她,她是实物,她又看见谁?使她闻风而逃,逃至消失?
突然,有一股力向我手中的平板电脑从后向前推了一下,电脑掉在地上,然后消失了!不是违失,又是消失!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平板电脑连同老妇竟然在我眼前一併消失,站在我后面的是透明人吗?还是有人在隔空取物?所有人和物,包括平板电脑,都在我面前、毫无遮掩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比船长的消失更决绝!不妙!至今未有work,之前在控制室用平板电脑记录的文字都要胎死腹中,再无读者能阅读我的第一集(第二集的文字是用手机输入的),第一集的记录连同平板电脑和老妇一併消失了!
冷静点,仍有补救方法,控制室里的资料可以再拍照,orycard上也有tbcapps的安装档,所以手机可以继续用tbeork上传求救资料。不要紧,吃点东西,待思绪平伏后,说不定平板电脑又会復现眼前,眼前一切怪现象纯粹因我太累所致。
我要到厨房找些食物,吃完东西人便会清醒。我转入厨房,对怪事习以为常,厨房内没有厨师但电磁炉是开啟的,很正常,因为邮轮上不准生明火(不是无厨师而开啟电磁炉的原因);厨房外没有宾客但pri牛扒是热烘烘的,很正常,因为邮轮上的食物多得足以我吃几年(也不是无故存在一块热烘烘牛扒的理由),姑不论有太多幻影或虚像呈现眼前,只要当前美食和饮料是实体便可以,先来一杯argarita吧!
宴会厅那个空荡荡的舞台,正在上演寂静,楼高3层、偌大的玻璃窗如常播放漆黑,在华丽与空虚之间享用顶级牛扒是一种写意吗?是我毕生追求的吗?宴会厅里没有宴客,玻璃窗外也没有景观,如何培养心情细味安格斯那份丝滑绵密的口感?rou汁再丰富都不过在问我此刻心情有多酸溜溜?似有段钢琴声掠过耳边,怎么忽然想赶时间?这块顶级安格斯的吸引力,就此被这段多么真实的琴声牵走了。
it人是务实的,所以我差不多要回到控制室。起行之际,餐桌上浮现一部相簿,是我之前看漏了眼的吗?我总想用手摸摸它的真实,是一本翻得开的相簿,内里的照片……正是刚才见到那位白人老妇。相簿里有很多照片,是一些旅游照,还有些……相信是她跟丈夫和儿子合照的,相片旁有拍摄资料,摄于亚美尼亚,旁边有一段经文:「forwelivebyfaith,notbysight」署名是jakob。jakob?他丈夫的名字?中国人是眼见为凭,德国基督徒是凭信而行,马丁路德就是那种能洒脱地挑战权威的人。
再翻去下一页,老妇似乎是一名家庭主妇,他的丈夫是系统工程师,儿子穿上拜仁球衣,怎么又是拜仁?多蒙特也不错。好吧,该回控制室了,那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手机只剩48电力,希望在控制室里找到其他手机,船长的手机萤光幕太小,边行边打字很费神。
吃饱饭的人,步伐也带点劲,回到控制室又再次遇上这个转动不停的雷达,同样扫不出任何岛屿实物。怎么?我看见一台平板电脑很面善的放在cao控舵的支架上。这……这不是刚在宴会厅里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