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窈快步到卓岸边,将那瓶伤药用帕子包了好几层装进袖中,做完这一切才颤声道:“如月,你说,她今日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了?”
“不会的姑娘,奴婢看五姑娘只是气急了,对您还是关切的。”
“可她为何要打你啊?”
如月撑着上半身,艰难地抬着头:“正是因为打了奴婢,才说明五姑娘是个直性子,藏不住事,也更容易猜到她的心思。若她今日对奴婢所作所为不闻不问,您才要防备。”
闻言,赵温窈紧张的心才放下些,但看到如月的伤,又止不住的掉眼泪:“可她不该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皮外伤而已,奴婢没事的,只要姑娘好好的,得到老夫人的宠爱,早晚有一日能成为人上人,再不会受人欺负。”
从见到沈婳的
沈玉芝被罚了禁闭这样的事,即便沈老夫人有心想替她遮掩,也瞒不过阖府上下这么多双眼。
沈婳歇了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苏氏便赶了过来,左左右右地将她好一通打量,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亲,我真的没受委屈。”
见她能说会道的,苏氏才算放心下来,转念又想起方才在素心堂听到的来龙去脉,她竟早就抓到了红豆与人勾结,居然隐忍了这么多日。
便板着脸伸手在她鼻尖点了点:“你这孩子,如今真是主意大了,出了事也不与爹娘说。”
沈婳呵呵笑着往后躲,“娘亲近来这么忙,我不想给您添乱嘛,况且我都抓着四姐姐的把柄了,该她怕我才是。”
苏氏被她给逗笑,脸上的严肃自然也绷不住了,“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再有什么事定要告诉为娘,不论你能不能自己解决,都不许你一个人面对。”
沈婳的鼻子微微发酸,只觉眼前起了薄薄的雾。
娘亲是这世上最无条件待她好的人,在梦里,所有人都怀疑她误解她,唯有娘亲自始至终都站在她这边。
一想到娘亲有可能会病逝,沈婳便心中发酸,难得地撒起娇来:“呦呦知道错了,以后都听娘亲的。”
苏氏哭笑不得将小女儿拥了满怀,在她脑袋上揉了又揉,“还是吓着了吧,好了好了,呦呦不怕,娘亲在这呢。”
母女两说了好一会悄悄话,沈婳才羞红着脸坐直身子,“娘亲是从素心堂过来吗?”
“是,恰好碰上了你三叔母,安抚了一番。对了,我听你祖母说,你还处置了窈丫头的丫鬟?”
沈婳点了点头,这事她做得干脆,但事后想起又有些后悔,她该先禀明祖母,将事情办得更干净利落无后顾之忧。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苏氏的手腕,低垂着脑袋轻声道:“我打了表妹的贴身丫鬟,祖母会不会怪我不给表妹留面子。”
“傻呦呦,那只是个丫鬟,别说她今日污蔑了你,便是没有,你祖母也万不会为了个丫鬟不喜自家孙儿的道理。”
可若她没有与太子的这门亲事,祖母还会如此看重她吗?
她来不及细想,核桃就送来了点心,今日小厨房准备的是小吊梨汤与芝麻酥糖,雪梨炖得软糯,配上冰糖雪耳很是清甜解腻。
苏氏身子一向不大好,也不爱吃甜食,陪女儿才会用些,尝了两口便放下了,“这梨汤清爽顺口,一会让人给你表妹也送碗过去。”
沈婳乖顺地点头,就听娘亲又道:“方才我去你祖母那,她老人家还提起件事。”
不知为何,明明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她竟隐隐有了猜测。
“你祖母想着冬至进宫时,能把窈丫头一并带进宫。”
沈婳捏着瓷碗的手微微发紧,虽然与梦中的发展过程不同,但结果一模一样,也是在赵温窈病后没多久,祖母差娘亲来说项,想让她带表妹进宫赴宴。
梦里,她刚因没照顾好表妹挨了罚,正觉得祖母偏心,听到这一遭,更是发起了小脾气,不愿带个病秧子入宫。
祖母便拿了好些宝贝哄她,又是给她制新衣,又是打新首饰,还用各种大道理来压她。
最终是爹娘轮番将她说服了,可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贪图之人,什么也没要,那些好东西最后全给了赵温窈。
也是这一次进宫,给赵温窈与凌维舟创造了见面的机会,太子对着柔弱的表妹一见钟情,两人很快便坠入爱河,背着她私下传情。
沈婳没有说话,苏氏以为她是不高兴了,毕竟今日之事皆因赵温窈而起。
但沈老夫人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怕她太反对会惹了老太太不高兴,便柔声安抚她:“你祖母也是怕你表妹一直
窝在房中不见人,会愈发被人轻视,想借这个机会,让她能在京中众人面前露露脸,将来也好说亲事。”
“你表妹生性和顺怯弱,不如四丫头脾气那般冲,想来不会惹是生非。对了,你祖母还请了碎玉楼的郝掌柜要给你打副新的头面,郝掌柜等闲可请不出山,你祖母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苏氏还要再劝,不想沈婳却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