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桃一联想,立时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个建兴帝,其实不是先皇亲生的?”
谢霁庭没有反驳,只点点头道:“所以建兴帝死后,三皇子虽已登基,却因不是皇室血脉,不得不禅位于人,代王有兵权在手,又在我的帮助下,得到诸多势力支持,这才成功登上皇位。”
何春桃恍然,难怪没听说打仗,代王却能登基,原来建兴帝一脉并非皇室血脉。
“你真厉害!”何春桃夸赞了句,心下却想,他虽没多说,但无凭无故能获得那么多势力支持,显然是没少算计利用人。
他心机这般深沉,她是绝对不能跟他进京了,不然,恐怕真的会像李红杏说的那样,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以免说多了被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谢霁庭见她睡着,则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只是梅婆婆讲的故事给了他启发,才杜撰了一个故事,在京城掀起风雨,为代王登基铺路罢了。
但这事却不能告诉她,否则她定会觉得他是个可怕之人,不愿与他亲近了。
翌日, 何春桃悄悄对小安说:“儿砸,你爹这个人心机太深了,咱们玩不过他,要不, 咱们跑路吧?”
小安眨眨大眼睛, 稚声道:“好呀, 娘去哪儿, 小安就去哪儿!”
何春桃于是找到谢霁庭,说:“过两天就要走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大家,我想去县城买些东西送给街坊们, 也算是一点心意。”
“我不是带了许多东西回来分给大家了么?”谢霁庭疑问道。
“那是你的心意, 我得自己买些东西送给大家, 才算是我自己的心意。”何春桃辩解道。
“行,那我陪你去买。”谢霁庭道。
“不用了,你不是说要去请刘老头出山吗?还要找老厢长他们叙旧啥的, 就不用跟我一起去逛街了, 我带着小安去就行。”何春桃直摆手道。
谢霁庭想了想, 还是同意了,说:“那我派侍卫护送你们过去。”
“就让小姚护送就行, 他武功高, 也省得那么多侍卫跟着太碍眼了。”何春桃笑道。
“也行,那就让他护送你们过去。”谢霁庭点了点头。
何春桃于是带了些金银珠宝在身上,怕被发觉, 没敢拿太多, 只把他之前给她的五千两银票以及自己攒的一些小额银票缝在衣服内衬里, 然后让小安抱上大黄, 一起上了驴车。
是的,冬雪毕竟是她的坐骑,她不舍得丢下,就给它套了车厢,让姚立群驾着驴车,带她和小安去县城。
至于春雨,她虽不舍,但带着春雨实在不好跑路,而且春雨毕竟是谢霁庭的爱宠,她可不敢保证它会不会向着谢霁庭。
快到县城时,她取出银针,然后悄悄掀开车帘,朝姚立群身上飞速地扎了两针。
姚立群果不其然瞬间晕倒过去,何春桃连忙扶住他,又叫停冬雪,然后把姚立群弄下马车,一路拖到路边的一个草垛里藏好,这样一来,短时间内,他就不会被发现了。
银针刺xue致人昏迷这一招,她还是跟秦萱学的,这回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跟姚立群道了声歉,便回到车上,给自己换了身男装,给小安换了身女装,又稍稍妆扮了一下,才驾着驴车快速赶往县城,到了县城,不做片刻停留,直接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路引出了城。
不过出了城,往哪个方向走是个难题。
青州现在是回不去了,而且谢霁庭知道那个地方,很容易就会找到她。
去昌州找师父?许久没见,她的确很想去看看师父。可师父一家都是国公府旧仆,谢霁庭很容易就会猜到她的去向。
何春桃同小安分析了半天,然后总结道:“看来,咱们只有一个地方能去了,那就是……”
她说着伸手与小安击了一掌,伴随着击掌声,两人同时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答案。
“去南疆找小萍姐姐!”
“去东海找骆大侠!”
听到小安与她截然不同的答案,何春桃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是一点默契也没有啊!
“依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决定,我们去东海!”何春桃拍板道。
小安歪歪脑袋表示不解:“不是一人一票吗?怎么算出的少数服从多数?”
“一个大人抵两个小孩,两票对一票,自然是娘的两票胜喽。”何春桃理直气壮道。
“娘耍赖!我不管,我就要去找小萍姐姐!”小安不乐意道。
“哎呀你是不是傻,咱们要是去南疆找你韩叔叔,他转头就能给你爹报信,那咱们跑路还有什么意义呢?”何春桃点了点他的额头。
“也是哦。”小安不再闹着要去南疆,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何春桃只好安抚道:“好了好了,娘答应你,等过几年,你爹忘了咱们,不再找咱们了,娘就带你去找小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