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奔流着淹没过宋濯的胸膛,将姚蓁的裙裾打shi大半。
他们仍未寻到出口。
姚蓁瞧着面前的这一幕,明白世家的人应当是要放水将他们淹死。
事已至此,姚蓁反而不怎么怕了——先前她行刺秦颂时,便已想好了如若失败,大不了一死的结局。
况且,有宋濯在,她若死了,也不算孤单。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愿的。
水流即将淹没头顶。
姚蓁抿抿唇,抬手拂拭宋濯下颌上沾着的水。宋濯轻轻啄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自水流奔腾后,他便陷入极度的沉默之中,不愿多说话。
姚蓁看着他挺立的鼻骨,忽地忆起,宋濯一向不喜凫水。她以往不知是何原因,如今看着面前的水牢,心中隐约浮现一个念头。
不待她细想,宋濯搂着她凫水,抓住一条角柱,有力的臂膀环着她的腰,将她放入水中。
水流不住从二人身侧汹涌流过,姚蓁在水中起起伏伏,有些无措地搂住宋濯,感受shi透的衣袍下他有力的肌肤,不禁将他拥抱的更紧了些。
宋濯的睫羽上沾了些水,shi润使眼睫的颜色越发浓深。他低垂着睫羽沉思。
水流挤压着姚蓁的胸口,令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奔腾的水波不时涌入她耳中,令她耳边嗡嗡闷响。
一片嘈杂之中,姚蓁听见宋濯清润的声音:“闭眼。”
姚蓁阖上眼,旋即感觉到唇上一凉,宋濯吻着她的唇,为她渡气。
她终于能稍微喘息,同时也想明白了宋濯让他闭眼的目的。
她阖着眼,回忆着来时的路段。
他们如今身处在河渠对岸,姚蓁沉思一阵,指了一个方向。
宋濯扫了一眼,有些距离,但不算太棘手。
然而他的心中,却因为思及姚蓁的安危,而蔓延开一种紧张的情绪。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紧张,他人生中少有的紧张情绪。
他抿抿唇,吻她的眼尾,低声问她:“方才对秦颂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姚蓁面颊微红,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哪句。诚然她说那句话,有蓄意激怒秦颂的缘由,但实则言语中亦有她发自内心所想。
她轻声道:“……我心悦你。”
宋濯低低地笑:“有你这句话,就算阎王索了我的命,我亦会从十殿阎罗杀回人间。”
他的眼神陡然一厉,沉声提醒道:“抓紧我,我松开手,你便闭气。”
姚蓁用力颔首。
宋濯紧盯着面前的水流,待水波稍缓之时,松开抓住角柱的那只手。
汹涌的浪头打过来,两人陷入旋涡之中,随着水流的运动而剧烈旋转。
姚蓁闭了许久的气,濒临窒息,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失去了对外界所有的感知,只知道一双强有力的手将自己紧紧抱住,而她亦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水流绞着他们,恨不能将他们撕碎。
水流逼迫着姚蓁阖眼,她脑中乍现一道清明,伏在他耳边,不顾水流是肆虐,竭尽全力喊:“往北一丈!”
宋濯立即转了一个方向,逆着水流凫水。
方才那一喊,姚蓁鼻中呛了不少水。她死死揪住他的衣襟,意识渐渐模糊。
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周身骤然一松!
姚蓁踉跄了一下,惊诧地发现足底踩在了实地。
宋濯扶稳她,快步沿着石阶向上走。
二人衣襟上的水滴滴答答,落满石阶。姚蓁头脑发蒙,好一阵,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们逃出来了。
宋濯拥着她,很快走到地面上。
粲然的日光,洒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建在地下的水牢中沁给他们的shi寒。
铁骑嘶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刀枪碰撞聒耳,风声飒飒抚衣,一切都是无比的真实鲜活。
姚蓁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喃喃道:“还活着?”
宋濯轻笑:“还活着。”
刀光剑影中,许多将领驾马朝他们疾驰而来,口中高呼:
“首辅!”
“主公!”
“主上!”
宋濯的兵马,在他的Jing心布局之下,以绝对的优势碾压世家联军。
姚蓁恍惚一阵,被各种呼唤声唤回意识。
回神的瞬间,却下意识地紧紧拥住宋濯,不顾诸多将领的异样的目光,急急地喘息两下,勾着他的脖颈下压,踮起足尖亲吻他。
她吻的太急切,唇舌勾缠,气息汹涌着交换,先前水牢中的水势还要来势汹汹。
众将领一瞧这架势,明白便是天大的事,在如今的他们面前,亦要稍后再议,连忙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地退下。
姚蓁渐渐有些乏力,手臂勾不住他的脖颈。宋濯睁开眼眸,扣着她的后颈,将她抵在石柱上,加深了这个吻。
一旦宋濯掌握了主动权,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