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爱这种东西,只能独一无二。
说他自私也好,狭隘也罢。无论怎么样,顾栖池绝不可能接受薄彧对他的爱又任何一点瑕疵,更不可能接受,薄彧爱自己,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顾栖池”。
打车回薄家的别墅路上,车辆格外多,大抵是因为下班高峰的缘故,八车道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车子以gui速一点一点往前爬,顾栖池心乱如麻,猛地听到司机略带惊诧的声音响起来。
“诶,那边是不是发生火灾了?”
他抬眼望过去,着火的地方好像是处居民楼,烈火张扬着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
因为是从高楼层起的火,所以哪怕隔了这么远,顾栖池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火势蔓延起的样子,刺眼的红映亮了半边天,直直烧入顾栖池的眼底。
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顾栖池脑海之中猛地又回放起之前的大火。
和面前的不遑多让。
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顾栖池的脸上突然淌下了泪,像是深陷在火海里,出租车里逼仄的空间里,剧烈的高温一寸一寸蔓延开来,窒息感逐渐攀升,顾栖池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全身上下犹如被烈焰灼伤,火舌燎过皮肤,噼里啪啦地声响在耳边回荡。
司机摇下了车窗,探出头瞥了眼对面楼层的事故,颇为可惜的叹了下气:“唉,快过年了,怎么就突然烧起来了呢,希望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随着路上车子的缓慢移动,出租车也距离发生火灾的地点越来越近。
破空而来的爆炸声“pong”地炸开,刺目的火花迸裂开。
顾栖池的神经在一瞬间绷得极紧,“啪”得一声彻底崩断。
他在后车座上昏了过去。
等到司机发现回过头看到他晕倒的时候,才发现他陡然发起了高烧。
顾栖池被救护车接走的时候还没有醒过来,他把自己蜷缩成很小的一团,眉头紧皱着,唇色苍白。
他又做起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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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梦比以往都要真实, 不再是之前虚无的光团在眼前模糊,而是清晰的,像是看电影一般, 一寸寸在眼底铺陈开来。
像是打破了尘封已久的封印,顾栖池看到了“过往”。
不是他认为的属于“顾栖池”的记忆, 而是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顾栖池全都想起来了,他并不是穿书者,他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原原本本的顾栖池。
只是过往的记忆太过痛苦,那场火灾又太过刻骨铭心,他的大脑形成了保护机制, 将这段记忆封存起来,甚至自我欺骗为他被束缚在一本书里。
其实不是这样的。
只是顾予宁所说的,他才是闯入这个世界的掠夺者。顾予宁从九岁开始进入这个世界, 利用所了解的“未来”会发生的的一切, 一次次挑拨了顾家和顾栖池的关系, 将他们从顾栖池身边彻底夺走,他夺走了属于顾栖池的美好人生。
顾栖池像是找不见方向的旅途者,在这条名为“记忆”的隧道之中跌跌撞撞, 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他还在发烧,身体仍旧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眉头依旧紧皱着,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婴儿,近最大的可能把自己保护起来。
薄彧刚下了飞机就赶了过来, 温熙和罗千千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医院门外是围堵得水泄不通的媒体, 长木仓短炮怼在来往行人的脸上, 都在询问顾栖池的状况。
顾栖池在出租车上高烧昏迷之后, 还在路边等了很长时间的救护车,车鸣声响了一路,又恰好是高峰时段,来往的车辆极多,大家探出头来查看情况,很快就发现了被救护车架上车的人是顾栖池。
他现在也不是当初查无此人的小透明,消息一经曝光,迅速登上了热搜,媒体也自然闻风而来。
薄彧一边询问着医生顾栖池的状况,一边叫白衡去处理门外的媒体。
“只是寻常的感冒发烧吗?”薄彧坐在床边,一手掰开顾栖池嵌进掌心里的手,把他用力到泛白的手解救出来,脸上的担心怎么也遮掩不住,“可顾栖池为什么看起来情况远比发高烧要严重得多。”
他之前照顾过高烧过的顾栖池,对方的状况根本不像现在这样。顾栖池生病的时候一直很乖,也很安静,脸上更不会出现这样痛苦的神色。
薄彧垂敛着眸,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上面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上面的温度滚烫。
医生站在一旁,手上拿着顾栖池的病历本,眉头也蹙着:“按理来说。顾先生的确是普通的感冒高烧,但……”
医生卡了下壳,薄彧抬起头,眼眸微眯着,冷声开口:“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对方抿了下唇,有些犹疑:“薄先生。根据您上次说过的顾先生的一些反应,我们怀疑过他之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应激性创伤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