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声道:“如此,此事便……”
“慢着!”
门外响起傅婠的声音,她带着姜落雁和沉鱼一道走了进来,道:“皇兄,此事事关落雁的亲事,不知我能否从旁听听?”
皇帝笑着道:“都是误会,已说清楚了。”
傅婠蹙了蹙眉,道:“我听着倒不大分明,还想再问几句,皇兄可能容我与二殿下和周娘子说说话?等我问完,便可去回了母后了。”
皇帝知道她定是从太后宫中过来的,她既然搬出太后来,他也不得不让她问个分明,便强压着性子道:“你问便是。”
傅婠看了沉鱼一眼,道:“沉鱼替我问罢。”
傅言之抬起头来,在触到沉鱼目光的一刹那,他竟有些仓皇之感,隔了一世,她再不会用那般痛楚绝望的目光看他,可他的心依旧牵动着,痛楚是那样清晰。
他垂了眸,拢在袖中的五指死死攥紧。
沉鱼道:“二殿下那日去太傅府中贺寿,可带了什么随侍的人?问问他们,便分明了。”
王美人看了傅言之一眼,道:“妙齐那日可是跟着你的?”
傅言之微微颔首,道:“太傅素来喜静,我便只带了她一人。”
王美人笃定的看了沉鱼一眼,道:“姜二娘子既想问个分明,便传了宫女妙齐来回话罢。”
她说着,便命人去传李妙齐进来。
不多时候,李妙齐便走上前来,她盈盈一拜,道:“奴婢见过陛下及各位贵人,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姜二娘子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
李妙齐应声道:“诺。”
沉鱼道:“昨日在太傅府中,可是你为二殿下守夜的?”
“是。”
“你可察觉什么不妥之处吗?”
李妙齐赶忙跪下身来,道:“奴婢……奴婢饮多了酒,熬不住睡了过去,实在不知殿下晚间时候有何不妥之处……”
皇帝看向傅婠,道:“如此,倒是再无对证了。”
傅婠没说话,只敛神看着李妙齐。
“不过,奴婢早些时候进屋侍奉殿下,确实看到周娘子在殿下房中,衣衫不……”
“妙齐!”王美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李妙齐赶忙噤了声,怯生生的看着王美人,道:“奴婢满口胡言,罪该万死!”
沉鱼道:“是不是胡言,唯有二殿下心里最清楚。”
傅言之抬起头来,望着沉鱼的眼睛,手指紧了紧。
傅婠冷声道:“皇兄,如此这事情还不分明吗?”
周太傅亦道:“陛下,求陛下为臣的孙女做主啊!”
傅言之淡淡道:“这宫女虽在我身边侍奉,却难保不是受了旁人的指使,故意来构陷我的。”
沉鱼嗤笑一声,幽幽道:“二殿下这话听着倒是意有所指,那个旁人指的是谁?是舅父,是我,还是王娘娘?”
傅言之心下一沉,不觉看向王美人。
是了,李妙齐可是王美人送给他的。
王美人赶忙道:“陛下,妙齐的确曾在臣妾宫中侍奉,臣妾见她为人还算勤谨踏实,这才让她去言之身边侍奉,绝无他意啊!”
皇帝Yin沉着脸,只静静的看着他们,半晌,他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太傅,是朕没有教好儿子,对不住你老人家啊!”
“父皇,儿臣没有!”傅言之急道。
“你住口!”皇帝看向他,道:“孽子!做下这等错事,还敢狡辩吗!”
傅言之面色苍白,额头上浸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不敢再开口,只死死的盯着李妙齐,像是要看穿她似的。
傅婠站起身来,带着姜落雁一道,走到沉鱼身边,朝着皇帝盈盈一拜,道:“皇兄,事已至此,应该没有我的事了。如此,我就先行告退了。”
皇帝眼底含着怒意,却无法发作,只微微下压了唇角,道:“去吧。”
沉鱼浅浅一笑,挑衅似的看了傅言之一眼,便随着傅婠等人一道款款离开了。
翌日一早,宫中传来消息。
荣王傅言之迎娶新妇周姒,为体恤百姓辛劳,特免了婚礼,只派一只小轿,夜里将周姒抬入了宫中。
另外,陈丞相之子陈澍人品贵重,特擢升为太祝令,秩俸六百石,铜印黑绶,另赐相府金银百两,以犒赏陈丞相之端重循良。
一时间,朝野哗然。
姻缘
沉鱼坐在贺兰止身前不远的地方, 浅啜了一口手中的茶盏,道:“十日之期已到,大人别忘了自己的承诺便是。”
沉鱼说着, 站起身来,道:“告辞。”
贺兰止这才把手中的书放下来,道:“自不会忘。只是有几件事,还请姜二娘子为我解惑。”
沉鱼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坐下来,道:“大人请讲。”
贺兰止眼底含笑, 道:“你如今终于肯坐下来和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