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是他们不如你呐!”皇帝说着摇了摇头,眼眸却漆黑如墨染。
半晌,他才开口道:“沉鱼,你去吧。”
沉鱼早已不愿和皇帝多言,听得他这样说,便很快离开了。
皇帝看着沉鱼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叹息道:“这孩子有一颗赤子之心,朕却不懂得珍惜,倒不如……罢了,不提了。”
卫铮笑笑,道:“陛下不必太过忧心了。”
皇帝点点头,道:“锦荣跟着朕三年多了,做事还算用心,今后便让他跟着你吧。”
卫铮有些诧异,道:“公公是陛下跟前的人,怎能跟着臣呢?”
皇帝没说话,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沉鱼被傅言之怄了一肚子的气,哪怕傅维昭命人给她上了一桌子的点心,她也没平复多少。
傅维昭蹙眉道:“真没想到,二哥竟是这样的人。”
沉鱼道:“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若是让她知道傅言之上一世所做的事,只怕要惊得她合不拢嘴。
傅维昭见卫不疑来了,便屏退了左右,道:“沉鱼,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她说着,又看向卫不疑,道:“不疑,姜二娘子问你什么便如实答什么,知道吗?”
卫不疑点头道:“明白。”
沉鱼这才敛了神色,正色道:“不疑,我想知道,当年卫家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不疑神色一黯,正要开口,便听得沉鱼接着道:“还有苏建,他当真就是出卖卫伉将军之人吗?”
卫不疑抬眸望着她,不解道:“二娘子为何会这样问?苏建出卖我父亲不是毋庸置疑的事吗?当初正是他去陛下面前呈报此事的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沉鱼思忖道:“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卫伉将军安排好的呢?他知道舅父猜疑他,便假意让苏建出卖自己,从而保全苏建和整个卫家军。他本以为贪墨之事最多只是牵涉他一人,却没想到后面牵扯出了卫皇后的巫蛊之事,这才……”
沉鱼没说下去,她眸光熠熠,道:“当初你将我给你的书信交给卫伉将军后,苏建可来过你们府上?”
卫不疑道:“他是来过,可他日日都来,又怎能证明他是因为设计,而不是真心要出卖我父亲?”
傅维昭见卫不疑情绪激动,便劝沉鱼道:“是啊,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一切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沉鱼抿唇不语,半晌,她突然开口道:“卫铮当真是卫伉将军的养子吗?”
卫不疑道:“我父亲喜欢收养战场上阵亡将士的孩子,他的养子有不少,可其中是否有人叫做‘卫铮’我却记不清了。”
“那你之前可曾见过他?”
卫不疑摇头道:“没见过,也可能见过,可我当时没注意。”
沉鱼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卫不疑道:“二娘子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沉鱼迎上他的目光,道:“苏建回来了。”
“陛下可有治他的罪?”
沉鱼幽幽道:“听闻舅父只是训斥了他几句,罚了半年的俸禄。他如今,很是风光呢。”
“为何会如此?”卫不疑一脸绝望。
“听闻是卫铮替他说了话,所以我才想查查,当年之事是否有什么误会在。”沉鱼说完便站起身来,道:“你们不必管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傅维昭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沉鱼微微颔首,便很快离开了。
翌日晚间,沉鱼正和姜落雁在一处说话,便见傅维昭匆匆闯了进来,她一身宫女打扮,一头鬓发乱得厉害,连珠钗都掉了。
沉鱼还未开口,她便带着哭腔道:“沉鱼,不好了!不疑出事了!”
“怎么回事?”沉鱼扶着她坐下来,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别急,慢慢说。”
傅维昭道:“昨日你来过之后,不疑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话也不说,饭也不肯吃,我想着他大约是心情不好,也就没管他,只让他回房休息。谁知今日早起他便不见了,我遍寻宫中不见,这才想起昨日六哥来和我说过几句话,说是今日卫铮府上设宴宴请苏建,想来是被不疑听去了。”
她说着,不觉颤抖,道:“沉鱼,你说不疑会不会一时冲动去做傻事啊?”
沉鱼蹙眉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傅维昭摇摇头,道:“我谁都没敢告诉,连六哥也不知道。”
沉鱼这才松了口气,道:“此事断不能让旁人知道。长姐,你守着维昭,等明日一早便送她回宫去。”
她说着便要往外走。
姜落雁急道:“你去哪里?”
沉鱼脚下不停,只道:“明日早上我一定回来!”
言罢,她便消失在了姜落雁的视线之中。
卫铮府上灯火通明,宾客们稀稀落落的散去,带着浑身的酒气,三三两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