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二人不约而同地匆匆与玄烨告辞,又对淑岚一拱手表示透露情报的谢意,紧接着便匆匆出了帐子,往淑岚说的营市而去。
盲盒
饶是巴尔图与伊桑阿二人才从淑岚这儿得了消息就拔腿往营市赶去, 这皇上的大帐终究与那围场边缘的营市有一段距离。
围场中大帐林立,规矩还是要守的——不然二人早就骑了快马奔驰而去了。
一路上二人行色匆匆, 仿佛憋着劲儿似的比这往前走, 谁也不肯落下一点,失了先机。
路过之人见了这二位大人这般异状,纷纷侧目, 又好事的想问一问,还没张口,就见这二位跑得影也不见了。
待到二人瞧见了营市的光就在眼前, 这才缓下脚步来,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 德妃所言不虚,内务府的位置确实十分明显, 不但排场摊位大, 还挂了幌子,以示皇家权威, 只此一家, 别无分店。
但走到了这摊位前, 他们二位又当时笑不出来了。
虽然他们是最早从德妃那里知道了消息,但架不住有人有内部消息啊!
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很是眼熟,虽他二人叫不上名字来,也知晓那是郭络罗三官保身边的家奴。
宜嫔的阿玛郭络罗三官保虽只是一四品佐领, 但与内务府上下关系紧密,自然消息灵通, 早早地便派家奴来买了。
再一看这家奴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 一看便知郭络罗三官保是打算直接一网打尽, 卖多少,他买多少,一盒都不打算给旁人留。
至于买下来之后自己吃,还是送人情,还是高价转手卖出去,就只能看他自己的良心了。
巴尔图与伊桑阿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泄气。
二人皆知自己向来与这郭络罗三官保攀不上什么交情,甚至不太对付,指望着对方出让一部分……估计是难。
看着那郭络罗府家奴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二人本已灰了心打算打道回府,却听那负责售卖巧克力的小太监们码好了商品,朗声吆喝起来。
“御膳房特制巧克力,十两银子一盒,十两银子一盒,限量二百盒,售完为止……”
话音还没落,那排在最前头的郭络罗府家奴便提高了音调应道:“二百盒,我都要了。”
果不其然。
不光巴尔图和伊桑阿,还有不少围观准备掏钱的,听了他这一声,都发出了响亮的抱怨声。
而那家奴不但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狐假虎威的得意洋洋——虽然给的钱不是自己的,得的吃食也不归自己吃,但是将沉甸甸的银子荷包和银票往桌子上一拍,那是真的爽啊!
他还没得意多久,那方才尖着嗓子吆喝的小太监便皮笑rou不笑地将银票往回一推,“用不了这么多,您受累把银子收起来,别弄丢了。”
“你……这?”郭络罗府家奴一脸费解。
他预想中的小太监诚惶诚恐地收了钱,点头哈腰地把他当大爷送走的情景并未发生,已经够让他不爽了,怎么还把钱退回来了?
“明明就是这么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快把巧克力拿出来!”
“这位小爷,您有所不知,如今这巧克力制作困难,原料难得,为了让大家都能尝上,娘娘特意吩咐了奴才们,一人一府,限购五盒。”那小太监笑眯眯地伸出五根手指,然后手脚麻利地数出钱来,又从柜台下面拿出五盒巧克力来,推到了那钮祜禄家奴手中,然后看也不再看他,“下一位。”
“岂有此理,你们内务府卖给谁不是卖?”郭络罗府家奴万万没想到有银子花不出去的情况,试图与那小太监分辨。
他家老爷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叫他不许耽搁,早早地候着,哪怕有一盒叫旁人买去,他估计都要挨揍,更别提只带回去五盒了。
那小太监见他不讲理,却也不慌,只对大帐方向遥遥拱手一拜道:“这巧克力是太子送来,皇上督办的,而平日里众大臣亲贵都是十分辛苦;德妃娘娘为了不辜负这份心思,特意让尽可能多的人买到,共享这份恩德,故而立下限购五盒的规矩。”
那郭络罗家奴还欲再辨,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搭住了。
“买了就快走,不要再在这浪费口舌纠缠,耽误了时间!”
郭络罗府家奴正带着怒颜,刚想回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一回头不打紧,竟是一虎背熊腰的大汉,足比他高两个头去;这也倒罢了,此时暮色已浓,看不清人脸,但仔细看去……
这不是康亲王最宝贝的儿子巴尔图吗?此时脸上肌rou正一跳一跳的,沙包大的拳头似乎也一跳一跳的……
在京城中讨生活,最要紧的一件事,便是知道谁可以惹,谁惹不得。
“都是小的愚钝,挡了大爷您的道儿,您请,您请。”郭络罗府家奴立刻识时务起来,将案台上五盒巧克力往怀里一揣,便陪着笑脸倒退着去了。
至于回去之后,老爷怪罪怎么办?
少不得回去要渲染一番